“要你管!”盧葦惡狠狠地剮了侯慶奎一眼:“你若敢去跟忠豪亂嚼舌根,老娘必跟你不死不休!”
“嘖嘖嘖!”唐世勳一臉浮誇地看著盧葦:“你能否矜持一些?動不動就殺啊死的,如此凶巴巴的當心你家忠豪以後都不敢上你的床。”
“我!”盧葦忍不住破口大罵,她隨手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便要砸過去。
唐世勳怎會讓她得逞,右手迅若閃電般抓住她的左手腕,石頭頓時掉在地上。
隻不過他的左手與盧葦的右手本就綁在一起,結果這會兒兩人頓時變成四目相對,鼻尖近在咫尺,溫熱的鼻息直讓兩人皆心頭一跳。
唐世勳忙不迭鬆開盧葦的左手,他輕咳了兩聲後轉開話題道:“侯司長,石大勇那邊就勞煩你了。”
盧葦亦趕緊故作關切地說道:“嗯,侯司長此去潭溪鎮還需小心謹慎才是。”
雖說兩人適才臉對著臉那一幕隻在刹那間,但坐在附近的劉誌喜和左然、還有盧葦的手下人等本就時刻關注著兩人,是以眾人看得一清二楚,但眾人皆識趣地彆過臉去看向彆處。
你倆就裝吧!侯慶奎撇了撇嘴,得虧他不是那等愛取笑人的性子,否則他不得把這倆人給說得麵紅耳赤去?
但侯慶奎作為親曆者也明白這‘章暉’是不得已而為之,換作他是章暉恐怕也隻能出此下策,若不挾持盧葦又如何躲得過她手下的暗殺?
但正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侯慶奎自己還一堆的糟心事,哪會真去在意章暉的死活?
旋即侯慶奎蹲在唐世勳和盧葦麵前壓低聲線問道:“兩位,本官既要去會一會石大勇就自然要想好對策,這些不必兩位操心,但本官有一事不解,為何你們二人皆篤定馮姒沒有嫌疑?”
侯慶奎此問絕非突然想起,而是他刻意選擇在這即將‘分道揚鑣’之際才對二人提問。
沒錯,待到過了晌午這日頭最毒的一個多時辰以後,按著昨日商定的計策,侯慶奎將由這椆樹壟向西去往潭溪鎮,因肅衛警備二司的司長石大勇這兩日正在該鎮巡查。
原來昨日淩晨唐世勳與侯慶奎、盧葦在仔細推敲後,認為嫌疑最大的就是警備二司司長石大勇。
在廉橋鎮德勝客棧的縱火刺殺事件當中,軍情四科和肅衛樞密司寶慶府分司皆有涉及,但警備二司駐廉橋鎮的第六組長常林卻彷如置身事外一般。
雖然常林與侯慶奎關係匪淺,但這個關係並非是兄弟情誼,而是兩人對於刑律的理解極為契合,侯慶奎對西路總管府的刑房提出過諸多有用的建議,而這當中有不少都是侯慶奎與常林幾經推敲商議而來。
不過唐世勳卻指出,即便侯慶奎和常林有這等誌同道合的友情,可常林在五月十一的夜裡卻並未做出恰當的舉動,侯慶奎也是在得到唐世勳的提醒之後才猛然驚覺這一點。
這還得從警備司的職權說起,其實侯慶奎與常林之間的交情在各路安保司與肅衛警備司的體係當中屬於‘異類’,因安保司與警備司在職權上有不少重疊甚至衝突。
比方說某人犯了謀殺罪而被捕,這應當由安保司來羈押審訊,可若警備司恰好也盯著此人,且有證據指向此人還涉嫌通敵,那麼通敵罪優先於謀殺罪,即安保司需將這犯人轉交給警備司。
如此一來就會出現三種情況,其一,該犯雖涉嫌通敵但證據不足,警備司可選擇繼續審訊或判定無罪後轉交給安保司,以繼續審訊該犯的謀殺罪。
其二,該犯通敵罪證據確鑿,安保司可選擇坐實該犯的謀殺罪,也可選擇不深入調查,因該犯無論是否犯有謀殺罪都是必死之局。
要說這兩種情況對於安保司而言還算‘友好’,但第三種情況就讓安保司甚為不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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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第三種情況就是,該犯雖有通敵罪,但其有能力將功贖罪,亦即可作為‘反間諜’進入敵境,以配合軍情司進行間諜活動。
如此一來,此人的謀殺罪名如何成立?況且其已經成為了肅衛中人,將來一旦立功還能得到獎賞。
甚至於說若肅衛中人知法犯法謀殺了平民百姓,但通過這等操作無疑有可能逃避謀殺罪的製裁,那麼這第三種情況豈非已淩駕於楚軍的司法體係之上?
這還隻是一種頗為極端的例子,但各路安保司乃至穩定區的衙門與肅衛警備司之間確有許多職權重疊之處,安保司與警備司之間的關係又能好到哪兒去?
說回常林這邊,五月十一他就在廉橋鎮,但他和他的組員當晚皆未出現在德勝客棧,且他次日給侯慶奎的解釋是,他們頭一晚正在肅衛駐廉橋鎮辦事處的臨時監獄內審訊幾個要犯。
但肅衛駐廉橋鎮辦事處的副處長史安傑都已經消失不見了,處長常林和他的手下居然全都毫不知情?
而當侯慶奎通過在德勝客棧逮捕的犯人所交代的線索去到太芝廟鎮以後,歐陽文飛的表現同樣很耐人尋味,他為何極力配合侯慶奎在太芝廟進行抓捕?甚至還在旁慫恿侯慶奎逮捕蕭元朗?
雖然軍情四科第二組長蕭元朗出現在太芝廟鎮很突兀,且他昨日淩晨並未交代為何要離開新化縣,可唐世勳和盧葦皆認為蕭元朗與德勝客棧的縱火刺殺案關係不大,因蕭元朗沒有如此多的時間去往廉橋鎮犯案。
如今蕭元朗依舊在太芝廟鎮,歐陽文飛的人、西路安保司與民兵分盟的人已經將蕭元朗及其手下給死死的監視著,但蕭元朗根本不在意也並未離開太芝廟鎮,即便之後真有證據指向他,到時侯慶奎再去抓他也不遲。
而當侯慶奎適才問唐世勳和盧葦,為何你們二人皆篤定馮姒沒有嫌疑之時,唐世勳感受到盧葦的右手有一絲微動。
他當然知道馮姒去往了何處,且盧葦作為馮姒的心腹也必然清楚,但兩人皆不可能把馮姒的去向告訴侯慶奎,至少在現在不能說。
盧葦該是早就想到侯慶奎會有此問,於是她深吸了一口氣之後編造了一個頗為合理的借口為馮姒開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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