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了嗎?”
斑駁的馬路上,目暮警官壓著自己棕色帽簷,神情肅穆地看著眼前遍地的零件與焦黑的屍體。
高木警官湊上前,在旁邊低聲報告:“確定了目暮警官。是……蘇北洵坐的出租車。司機叫大久保人,49歲,已確定爆炸時當場身亡。”
額頭青筋一根根爆起,目暮警官牙齒緊咬,憤怒異常:“真是,真是肆意妄為!真是膽大包天!”
“他現在往哪裡去了?!”
一個鑒識人員聞言抬頭:“從現場痕跡以及圍觀人員的口證來看,他應該往更裡麵去了。”
“追!”
目暮警官大吼一聲。
“冷靜一點警官大人!”
認真起來的毛利小五郎竟然顯得格外可靠:“從現場來看,爆炸發生時蘇北洵也在車上,這件事應該不是他做的……背後或許還有我們不知道的情況。”
目暮警官冷靜下來,詫異地打量和過去全然不同的毛利老弟,很想問他以前是不是在演我。
想了想說道:“不管怎麼樣,隻要抓住他,一切都會清楚!”
他扭頭下達指令:“留下一個小組在這!剩下的人,全員戒備,給我追!”
破舊的建築縱橫交錯。
街道也很臟,各種工業垃圾堆積在這裡,枯黃的雜草半死不活的生長在磚石縫隙,偶爾還能聞到枯葉腐爛的味道。
蘇北洵沒有走大路,反而沿著小巷七繞八拐,不多久就把身上蹭的滿是灰。
“到儘頭了嗎?”
看著眼前一片平坦的空地,就在他準備走出巷道時,腳步卻突然一頓。
在他的視野裡,五把狙擊槍從不同的角落將他射穿,甚至連腦殼都被掀飛半個。
“真危險呐。”
輕笑一聲,靠在生滿青苔的牆壁上,蘇北洵回想著四周大致地形,轉過身,又鑽回另一條小巷。
另一邊。
坐在車裡的琴酒看著電腦屏幕上一閃而逝的身影,通過耳麥下達命令:“目標已經接近,注意偵查,發現後直接宰掉!”
旁邊的伏特加撓撓頭:“大哥,不是說要抓活的審審嗎?”
那司機之所以把蘇北洵往那裡帶,是因為附近有一座組織的基地。
說實話,組織對他身上可能存在的秘密很好奇。
所以之前無論是醉漢還是收銀員,都沒想過要他性命,往水裡加的也隻是高烈度安眠藥而已。
琴酒不想說話,但看著伏特加滿是求知欲的墨鏡,還是解釋道:“警方被引過來,已經沒有審問的時間了。”
他沒想到兩個外圍成員暴露的那麼容易,也沒想到蘇北洵下殺手那麼果斷。
現在警察墜在後麵,隻能改變最開始的想法。
雖然不知道蘇北洵為什麼從爆炸中逃過一命後,還敢繼續朝著明顯有問題的深處走,但是,結果早已注定。
車子裡一片沉默。
伏特加早就熟悉這種節奏,也不覺得尷尬,熟練地藏在墨鏡底下發起呆來。
雖然大哥很自信,但他卻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不知道過了多久。
砰~
砰~
耳麥裡先後傳來兩聲沉悶的槍鳴!
琴酒目光一凝,低聲問道:“誰開的槍?”
“報告,三號位發現目標蹤跡!”
“報告,四號位也能觀察到!”
操縱鼠標點擊,一個窗口放大到整個屏幕。
畫麵裡,蘇北洵一個前翻躲過兩顆交錯的狙擊子彈,整個人矮身竄進廢棄的大樓。
琴酒眉頭一皺:“三號注意,他在向你靠近,解決他!”
停頓一下,他接著下達指令:“四號原地待命,一,二,五號轉移,到能監控到三號的地方去!”
趴在樓頂的三號聽著耳麥中的命令微微皺眉。
讓其他人轉移……琴酒大人這是認為我不是對手?
嘖,這可不妙!
在這種情況下,輸,就等於死!
他將懷中抱著的狙擊槍背在身後,從褲子側麵的槍套裡拔出兩把手槍出來——短距離的戰鬥,射速越快越占優勢。
接著,他迅速拉開天台大門,放緩腳步向下走去,想要憑借遠比天台更複雜的樓內環境增加自己的生存幾率。
“站住!”
從監控中看到這一幕的琴酒冷聲嗬斥:“就呆在天台,哪也不準去!”
三號身影一頓,他麵色掙紮,但想起組織的作風,隻得認命返回。
他知道琴酒的意思。
如果在天台,哪怕他在和蘇北洵的對決中死掉,其他人也可以憑借開闊的視野順勢殺掉目標,而不會被牆體阻隔。
換而言之,他現在就是釣魚用的餌!
深吸口氣,三號壓下心中紛雜的想法,抬起槍,戒備地對準天台鐵製大門。
沒有關係,不要害怕,又不是必死無疑……
他努力為自己做著心理建設。
在這一刻,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三號高度集中地辨彆著四周嘈雜的聲音,冰涼的槍柄也被汗液濡濕。
風從耳邊呼嘯而過!似乎是錯覺般,他甚至能聽見它卷動枝葉,壓伏枯草的摩擦聲,還有它鼓動玻璃,撞擊牆麵的碰撞聲。
踏~
是腳步!!!
就在門後的下方!
三號目光一凝,手指穩穩地壓在扳機上麵。
咯吱~
生鏽的門軸咬合著鐵環發出刺耳的聲音。
就在它翻轉的那一刻!
砰砰砰砰砰~
槍口處火光閃過,連綿的子彈就從打開的縫隙中灌入,發出叮叮當當清脆的碰撞。
沒有打中!
三號很快從聲音中聽出反饋。
是躲在門後的夾角處,避開了彈道嗎?
但沒關係,他對此早有預料!
鏘~
彈夾退出。
哢~
填裝子彈。
三號目光冷靜。
如果對方想突上天台,那他換彈的間隙就是絕佳機會!
可是,這一切都是他單手操作製造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