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立美,是整個高二b)班最漂亮的女孩。
所有人都喜歡她。
同班的,同年級的,同學校的……
每個人見到她時都會停下來跟她說話,而佐藤立美也會耐心地與他們交談,不管什麼話題都能接上一二。
哪怕隻是隨意地點頭問好,她也會認真回禮微笑。
這樣一個女孩,誰會不喜歡她呢?
所以。
朝倉嵩明也就成了全學校最羨慕的對象。
因為……
他與佐藤立美是青梅竹馬!
“立美,要喝牛奶嗎?”
朝倉嵩明拎著一盒牛奶在佐藤立美眼前晃蕩。
“謝啦!”
女孩大大方方接過。
她臉上露出笑容,明媚的不可方物。
但朝倉嵩明並沒有關注她,他視線隱晦地撇向四周人嫉妒的眼光,眉眼間難掩愉快。
——佐藤立美對他是特殊的,所以,他也是特殊的!
很幼稚,也很可笑。
但,這就是優越感。
哪怕十幾年的德育教育都在說人人平等,可一切都隻是流於表麵。
瞧不起這種情緒是不會消失的,即便和顏悅色,也有可能是居高臨下的憐憫。
所以階級才如此深入人心。
當然!
這種事朝倉嵩明並不了解,他隻是本能地想維持這種讓他飄飄然的地位。
借著了解佐藤的原因,他會在課間湊到對方桌前,大聲聊著對方感興趣的話題,一邊逗她發笑,一邊將其他人的目光引到這邊。
吃飯時也會並排坐在最熱鬨的地方,互相給對方分享自己便當裡的食物。
一點一滴中,連時光都慢了幾分。
可是有一天……
朝倉嵩明突然發現!
佐藤立美開始疏遠自己!
她神色變得憔悴,不再與他形影不離。相反的,她開始和一個叫吉森信的人往來密切。
巨大的落差讓他有些不能接受,還有身旁人幸災樂禍的眼神更讓他噬心蝕骨。
但沒辦法。
佐藤立美有自己交朋友的權利,他不能強迫對方隻能與自己交好。
他能做的,隻有更耐心,更溫柔,更主動……
可……一切都是徒勞。
尋常的一天。
朝倉嵩明放學回家,他看著孤零零的自己難掩落寞。
意外地,在隔壁佐藤立美的家門口,他看到一個紅色眼睛的小孩。
那小孩長的可愛,之前從來沒有見過。
於是他好奇問:“小朋友,你住在附近嗎?在這裡做什麼?”
那小孩仰起腦袋,顯得委屈巴巴:“我的好朋友不知道為什麼不理我了,我想要找他問清楚……可我不知道他家在哪,怎麼找也找不到!”
朝倉嵩明有些好笑,他蹲下身平視對方:“你知道你朋友家的具體地址嗎?”
“嗯——”
小孩皺著眉頭仔細想,最後頹然搖頭。
“這樣啊。”
朝倉嵩明無可奈何,隻能勸道:“那先回家去吧,明天再來問他。”
可小孩意外的倔強。
“不,一定要今天才行!”
小孩子真是討厭!
朝倉嵩明歎口氣,耐心問:“為什麼一定要今天啊?”
“因為……愛和恨一定是有理由的,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才讓他疏遠我……越早知道,就越有可能挽回不是嗎?”
……挽回……嗎?
朝倉嵩明愣了很久,回過神來,小孩已經消失不見。
但他沒有心思在意。
心不在焉幾天後,他終於下定決心堵在佐藤立美麵前。
“為什麼?”
他忍不住問:“我有做錯什麼嗎?”
佐藤立美怔怔的看著他,搖搖頭:“不,是我的問題。朝倉君,我們還是朋友,隻是……”
她唇蠕動幾下,卻沒有說完。
朝倉君?伱明明叫我嵩明不是嗎……
朝倉嵩明很失落,他不甘心地繼續追問。
終於,佐藤立美猶猶豫豫地告訴他實情。
原來,吉森信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佐藤立美的把柄,除了勒索她金錢外,還要求她與自己交往,並讓她離朝倉嵩明遠一點。
朝倉嵩明聞言肺都要氣炸!
他能理解佐藤立美有自己的朋友圈,但這種被人硬生生搶走的感覺實在讓他不能接受。
就在他想去和吉森信理論的時候,佐藤立美拉住他,哀求他不要這麼做。
朝倉嵩明隻得同意。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過去,每天看著佐藤立美與吉森信成雙成對,聽著吉森信成為同學們口中談論的中心,那股怨氣在朝倉嵩明心底埋的越來越深。
階級的掉落,永遠最讓人難以接受。
就像中世紀的落魄貴族,哪怕花費超支,也要維持住最後的體麵。
直到有一天,他等來了爆發的契機。
那是一個陰氣沉沉的下午。
朝倉嵩明私下找到吉森信,想要同他將事情說說清楚。
他警告對方不要太過分,如果再強迫佐藤他就不會客氣!
但這種軟綿綿的話能有什麼威懾力?
吉森信反而開始嘲諷他,並動手給了他一個耳光。
於是,怒火中燒的朝倉嵩明將吉森信掐死在這一處偏僻的角落。
眼前的人在他手中逐漸失去溫度,朝倉嵩明劇烈的喘息,心神恍惚。
突然,身後傳來一道腳步。
朝倉嵩明驚恐地回頭,發現竟然是他之前見到的那個小孩子!
“真是血氣方剛,又不會考慮後果的年紀……”
小孩對他一笑,神情氣質卻再不似當初。
朝倉嵩明愣神。
他現在腦子一片漿糊,行止都很木訥。
見他沒說話,小孩又道:“看你也不想坐牢,我幫你把這裡處理乾淨怎麼樣?就當是那天你對我善意的報答。”
莫名其妙!
朝倉嵩明覺得這話實在荒謬,但出於對坐牢的恐懼,他不想放過任何一絲希望。
於是,他點頭道:“……好。”
事後,在廢棄宿舍樓裡,有人發現了吉森信的屍體,他雙眼被刺穿,死狀極其慘烈。
警察來調查,果然什麼也沒有發現。
朝倉嵩明雖然吃驚於小孩的酷烈,但逃過一劫,依舊讓他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