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倒是有趣,但隻能說是無知者的幻想。”賀柾對這段說書評價說。
公府夫人和有才窮小子,話題自然是勁爆又背德,挑動人們對禁忌的刺激追求,實際是不可能發生的。
“國公夫人日常至少都是五六個丫鬟伺候著,哪裡能有和人私會的機會,更彆說潛入振國公府了。”賀柾搖搖頭先表明了立場,自己不相信這種謠言。
“所以怎麼會想出詢能和公府夫人私通?”莊詢已經想要下去讓說書人賠他名譽損失的費用了。
“謠言止於智者,孝廉不必多想,陛下還是能分辨這是否為謠言的。”賀柾安慰莊詢說。
“詢當然知道謠言止於智者,可人家已經過世,還毀人清譽!”莊詢看看司琴宓,自家老婆聲名受損他怎麼不氣。
司琴宓微微莞爾,她臉上風輕雲淡,沒有生氣的樣子,仿佛主角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孝廉果然重恩情,柾佩服,以茶代酒,柾敬孝廉一杯。”賀柾端起茶杯。
莊詢也拿起茶杯,正要喝,司琴宓踢了兩下他的小腿,莊詢輕輕抿了一下,茶水也就接觸嘴唇。
不熟悉的人的東西不要亂吃亂喝,司琴宓眼神的意思。
“孝廉今得聖眷,有想過何處為官否?”賀柾鋪墊了許久總算進入了正題。
“未曾想過。”這也不是自己能選的,他要能選已經選一個地方作為基業了。
司琴宓規劃了,如果可以想,自然以一郡太守的身份出仕,明顯的可以看出大虞已經到了王朝末年,這時候地方比朝廷的束手束腳更能施展才能。
“況且今上要考校詢,詢還不知如何對答,恐負聖眷。”莊詢半真半假說。
司琴宓給了模板背,可是他還沒背熟。
“孝廉若有需要,柾這裡倒是有些策論能幫孝廉解決一些方向問題。”賀柾主動說。
“不用了,感謝秀才有心。”莊詢搖頭說,他可不想欠人人情,欠人情是要還的。
“孝廉莫非已有幕僚效忠?”賀柾驚異說。
“並無。”自己現在都難養,還想養幕僚。
“孝廉覺得賀某如何?”賀柾雙手向內指著自己說。
“……”
“秀才想做詢的幕僚?”莊詢半響才反應過來,帶著疑惑的語氣說。
“不知孝廉可願收留否。”賀柾承認說,神情也變得無比嚴肅,正襟危坐。
“為什麼?詢雖然僥幸被今上所點,可是不一定能通過今上的考校,也不一定能到地方任職,秀才是否考慮過早。”莊詢覺得有些魔幻,自己崗位都還沒敲定,這就有人上門要當手下了。
“不早,得知孝廉身有聖眷,便良人要嫁女送嫁妝,在下自薦已嫌太晚。”賀柾謙卑說,比起上次要顯得更為恭敬,似乎是這個聖眷加身的作用。
“不管是朝廷還是地方,孝廉總是要一人為您潤色文字,發表文章,起筆上書,不是嗎?孝廉可考柾之才,合則錄用,不合則棄。”賀柾繼續解釋說,看起來是認真的。
“秀才如此看好詢,詢深感榮幸,可是詢此時貧賤,想為家人購置新衣都難,又怎麼供養得了秀才。”莊詢想想還是拒絕說,第一確實供養不起,第二,第二次見麵他連賀柾的底是什麼都不知道。
“孝廉此刻如此困頓,竟拒絕大戶招攬,隻要答應,榮華富貴近在眼前,孝廉不為所動,實乃德行高尚,不負孝廉之名。”賀柾稱讚說。
“……”莊詢不想說話了。
會說已經有些後悔了嗎?
“所以確實請不起幕僚,倒是浪費秀才一番赤誠了。”莊詢直接說,拒絕了賀柾的效忠。
“孝廉看虞國如何?”壓低聲線,靠近莊詢小聲說。
“政治清明,民風淳樸,各司其職,各守其業。”國將不國這種事還是對自家夫人說吧,外人自然還是要說平穩有序,穩中向好。
“請問孝廉誌在何方,在朝廷還是在地方。”賀柾對莊詢的回答有些錯愕,但是很快有了笑容,繼續詢問。
“想去造福一方黎民百姓,不過都是聖上公卿們決定,詢也隻能服從國家需要,為國家儘一份綿薄之力。”
“柾也是,和孝廉誌同道合,願助孝廉一臂之力,孝廉就收下柾做座下鷹犬吧。”賀柾請求說。
“詢是真的窮困,供養不起秀才。”莊詢確定對方聽懂了他的話,但是現實困難就是,萬壽宴後再怎麼平步青雲,此刻他就是無權無錢隻有名。
所以司琴宓才會可惜那送上門的一萬兩,那可以做多少事呢。
而且由於義正言辭的拒絕了那一萬兩,現在其他人都知道他不慕才色,不敢給他送東西。
“隻求孝廉收留便好,在下家裡還略有薄資。”賀柾拱手說。
“好,那詢也就不推托了,就是恐怕辜負秀才期望。”被司琴宓輕輕踢了一下,莊詢答應下來。
踢一下是同意,踢兩下是反對。
“賀柾見過恩主!”莊詢才答應,賀柾已經站起來,行跪拜禮了。
“秀才快請起,當不得這種大禮,彆人看到不好。”莊詢趕忙扶起賀柾。
“柾明白,此處人多眼雜,此間說書已結,待明日,柾再登門拜訪,為恩主謀劃萬壽宴。”賀柾看了看周圍主動說。
“期待秀才登門,我們夫婦也要準備一些日常用物,暫且彆過。”莊詢隻能禮貌的回應說,同時告辭。
“恩主,此刻困頓,小小心意,請勿推辭,柾告辭。”賀柾也沒糾纏,掏出七八兩碎銀,塞到莊詢手中,大步離開。
“他這算是花錢上班嗎?”莊詢抓著收了的碎銀扭頭看向司琴宓。
“郎君,收下吧,既然他認你為主,這也是他的心意。”司琴宓看莊詢糾結的樣子勸慰說。
“這種事情也不稀奇,為官了,各種投靠都有,不必稀奇,他看你奇貨可居而已,能用和不能用,能收和不能收,之前讓你什麼都彆答應是怕你收了不該收的,這種聰明人投靠卻是需要的,你我不可能一個人做了所有的工作,是需要下屬做事的,所以不必抗拒,知人善用就好。”司琴宓教授莊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