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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略顯消瘦的十一二歲小男孩,身上長袖t恤臟兮兮的,沾染了不少塵土。
讓餘至明注目的是,小男孩左右臉都腫了,浮現出明顯的大人巴掌痕跡。
小男孩倔強的站在那裡,額頭上掛著汗珠,眼眶裡滿是淚水,小嘴緊繃,雙拳用力握得緊緊的。
他明顯是強忍著疼痛,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也不讓自己哭出聲。
餘至明走到小男孩近前,就看到一個三十多歲的平頭男子幾步走了過來。
“醫生,他是我的孩子。”
“他沒事的。”
餘至明注意到小男孩沒有對平頭男的話產生異常反應,曉得他確實是孩子父親。
他冷冷看著來到近前,比自己粗壯不少,卻比自己矮上半頭的平頭男,質問道“那他臉上的傷”
平頭男臉上擠出一些笑意,說“醫生,是我打的。”
“這混蛋小子曠課去河邊小公園踢球,不成想足球正好砸在一名孕婦肚子上。”
“如今那孕婦正在裡麵做手術,還不知道結果如何”
說到這,平頭男是一臉氣憤,又把右手高高的舉了起來。
餘至明的目光陡然變得犀利。
平頭男緩緩的放下手,訕訕解釋道“這混小子整天給我闖禍。”
“今天終於惹下不可饒恕的大禍,狠狠打他幾巴掌都是輕的。”
知道原委的餘至明,也認為孩子這巴掌挨得真是一點不冤。
確實該揍
餘至明語氣淡淡的說“打孩子呢最好是打屁股,那樣不容易打壞。”
“還有,打完孩子後,該擦藥的擦藥,該治療的治療。”
“你這樣晾著孩子是不對的。”
平頭男微微一怔,附和道“醫生,你說的是,以後我就打他的屁股,不打臉”
“等會兒,我就帶他去看醫生”
餘至明聽他這麼說,猜測現在不給孩子治傷,應該做給孕婦的家人看的。
他暗自歎了一口氣,伸手一按小男孩的胸口,想著先簡單做一個檢查。
餘至明這一按,心中就是一沉。
小男孩心跳過速,超過了140,且泵出血量低於了他這個年齡和身體應有的水準。
這是有內出血
意識這一點,餘至明立時蹲下身體,往上一扯小男孩的長袖t恤。
他的目光就是一凝。
小男孩的肚皮微微鼓起,上麵還浮出了幾個錯落清晰的皮鞋腳印。
餘至明往小男孩的肚皮上一按一拍,立時探知,他的腹腔內充滿了鮮血。
他又沉心感受了下,冷聲道“左腎破裂大出血,需要手術救治”
餘至明怒視平頭男,嗬斥道“你這個父親,可真是心狠”
平頭男懵了,喊道“醫生,醫生,我就打了他幾個耳朵,我沒踢他,我真沒踢他。”
“他可是我兒子”
平頭男忽然意識一點,轉頭看向小男孩,急切的問“兒子,孕婦丈夫踢的你”
他這一問,小男孩心中堅持的那一口氣忽然就泄了。
小男孩身體一軟,倒在了平頭男懷中。
平頭男嚇壞了,抱著小男孩大喊道“醫生,醫生,救救我兒子,快救救我兒子”
他大喊了幾聲,就見突然消失不見的餘至明領著一位醫生從手術隔離門跑了出來。
“你兒子是左腎臟破裂出血,醫院做不了這樣的手術,隻能給孩子一路輸血,送去市裡的大醫院進行救治。”
“哎,你兒子什麼血型”
把小男孩交給醫院同事處理後,餘至明離開了一號住院樓。
縣醫院的醫資條件,就是不足啊。
腎臟的破裂修複,嚴格來說,不算是多大的手術,號稱醫院外科一把刀的劉主任,應該是有能力做的。
但餘至明剛才問了,劉主任說,他做不了,讓趕緊安排送去上級醫院
餘至明猜測,劉主任不是不能做,而是沒有足夠的信心和底氣做。
畢竟類似的手術,患者不相信縣醫院的技術能力,都跑去大醫院了。
縣醫院的醫生缺乏足夠的鍛煉,更不敢上手,遇到這樣的手術就讓患者轉院。
如此惡性循環之下,縣醫院隻能做一些常規的三四級小手術。
“濱海華山醫院,必須且必要。”
餘至明感歎了一句,就見餘向晚從二號住院樓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