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徑直對售貨員說“同誌,我要一輛飛鴿全鏈盒,女式的坤車。”
售貨員看他這麼年輕,而且穿著很土氣,不由得挑起眉毛“小夥子,你有自行車券嗎?”
周春明點了點頭,實際上他昨天就找票販子收到了一張購車券。
否則也不會來這種地方。
售貨員接過來看了看,報價道“飛鴿全鏈盒可不便宜,要168塊5毛,錢帶夠了嗎?”
周春明利索的掏出一疊大團結。
這下子,售貨員驚訝了。
小夥子這年紀,看起來還沒到二十,怕是還沒有參加工作,居然這麼有錢。
飛鴿全鏈盒啊,這可是多少男女青年的夢中情車。
好奇的打量了周春明一下,售貨員走進後麵的倉庫,過了幾分鐘,推出來一輛嶄新的女式飛鴿自行車。
周春明又花了點小錢,給配上了車鎖,還在車頭安了個車籃。
售貨員把購車款和購車券小鐵夾給夾住,然後把這鐵夾輕輕一推,嘩的一下,鐵夾順著一個小坡度,滑進了負責收銀的小窗口,等裡麵的財務人員清點完畢,開具了發票之後,又用鐵夾給夾住推出來。
這樣的收款方式,太有古早味道了,讓周春明頗有些感慨。
他推著一新一舊兩輛自行車,慢慢往回走。
半路上,剛好遇到同公社的青年,也會騎自行車的,就請人家幫忙一起騎回來。
就這樣,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多。
瞧見這漂亮的新車,三姐周春香、老五和小妹,都驚喜的跑過來看。
王秀芹也被震驚到了“老四,你怎麼買這玩意了?花了不少錢吧?”
周春明嘿嘿一笑“沒多少,家裡有一輛騎著方便。”
王秀芹湊上前來,附在他耳邊說道“你這麼大手大腳的花錢,還湊不湊彩禮了?你對象能沒意見?”
周春明壓低了聲音“媽,您就彆操這份心了。那姓許的在城裡有相好,已經是彆個的女人,我跟她這事兒成不了,您就等著瞧吧。”
聞言,王秀芹渾身一震,滿臉的難以置信。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樣的兒媳婦不能要。
可是,看那位許白鹿平時氣質冷清,有種生人勿近樣子,很難想象她是這種人。
想了想,王秀芹說道“那你再仔細斟酌,彆把事情鬨大。”
周春明嗯了一聲,說道“三姐,你不是會騎自行車嗎?教老五和小妹騎吧,我出去一趟。”
周春香答應了一聲,也沒有心思喂兔子了,推著自行車,帶著弟弟妹妹往打穀坪走去。
頭頂著烈日,周春明徑直來到知青點。
這段時間,距離土地承包到戶也僅有小半年,公社裡是人心煥散,社員們出工不出力,就連知青也經常偷懶。
馮應彬來到村裡幾年,已經是老油條,偷懶絕對是第一名。
果然,這小子正躲在屋裡,拿著鋼筆在畫一幅風景素描。
周春明湊近一看,這水平相當不賴,不愧是能偽造煙票的高手。
他把兩包牡丹煙扔在桌上,說道“應彬,自行車還你,我停在院牆下麵了。晚上有空的話,到我家吃飯,有好吃的。”
馮應彬停下手中的動作,驚喜道“好家夥!居然是牡丹煙,平頭百姓可抽不起!聽說春明你發財了,果然是真的!”
周春明哈哈一笑“那都是扯淡的,這你也信。有什麼精彩畫作,記得給哥們留幾幅,煙酒給你管夠。”
馮應彬拆開香煙包裝,自顧自的點了一根“行啊,咱倆誰跟誰,我這幾年創作了不少,到時隨你挑。”
周春明大喜“就等你這句話,誰反悔誰是小狗。”
在記憶中,馮應彬回城之後考入了中央美院,又拜了一位大師級人物學繪畫,後來逐漸形成了自己的風格。更在千禧年的時候在滬都辦了個人畫展,成為了華國知名的畫家,作品的價格一路看漲。
這時候收藏幾幅他的畫作,那絕對是賺得飛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