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又想,錢紹武認定,這件事八成跟許白鹿有關係。
她既然能找幫手搶奪那封信,說服紹廠長把兒子接回城裡,似乎也不困難。
而且,今天上午,自己去砸文藝宣傳隊的玻璃窗,估計也促始許白鹿行動起來。
低垂著腦袋,錢紹武從支書辦公室出來。
他不停的抽著悶煙。
腦子裡思索著對策。
回到知青點的時候,剛剛進門,錢紹武就瞧見,牛高馬大的鄭乾,正坐在小板凳上磨刀。
將那把牛角刀磨得雪亮。
不但如此,鄭乾看著他的時候,嘴角也揚起一抹獰笑,很不懷好意的樣子。
錢紹武心裡咯噔了一下。
這鬼地方不能呆了。
哪天被弄死都不知道是咋回事。
要知道,知青之間打架鬥毆並不罕見,也有出意外的。
他又扭頭走出門外,找了個僻靜地點,繼續琢磨該咋辦。
這種明明想走,卻又不舍得的感覺,實在太糟糕了。
實在是想得頭大。
錢紹武索性脫掉衣服,跳到河裡遊了半個鐘。
終於,他腦子清醒了一些。
“回城沒問題!沒有必要跟家裡鬨翻!”錢紹武臉色亢奮,“先避一避風頭,也不急著到分廠報道,然後抽空再回來,帶著幾個鐵杆兄弟過來報複狗日的鄭乾,順帶著把許白鹿給拿下!”
越想他就越興奮。
反正現在待業的返城知青很多,都在家裡伸長脖子等安排,也不缺他一個。
有廠長老媽當後台,錢紹武想啥時候進廠都沒問題。
沒有誰規定,待業知青不可以到處遊蕩。
那麼,懷念插隊生活,從家裡又回到河集公社暫住,誰也管不著。
到時候,可以住鎮上招待所。
有錢有糧票,也不用擔心生活。
而且,錢紹武一個人,顯得勢孤力單,如果有幫手就不同了。
雖然他在知青裡麵沒啥朋友,但是從小一個院子長大的鐵杆兄弟,倒是有好幾個,還有個彆出來混的。
有了這些強援,想辦啥事兒都容易。
想清楚了這些,錢紹武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
狗日的鄭乾,讓你再得意幾天。
還有許白鹿這賤人,喜歡耍心眼是吧,到時讓你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重新穿好衣裳,錢紹武又跑到代銷店,買了瓶白酒,然後手裡攥著酒瓶走向周家。
“春明!兄弟我明天就返城了,今晚特地來陪你喝幾盅!”到了門口,錢紹武大喊了一聲。
正在灶台邊炒菜的周春明,驟然聽到這個聲音,也被搞懵逼了。
什麼?錢公子要返城了?
之前錢紹武已經休過探親假了。
既然如此,他應該是收到了返城調令。
時間有點巧合啊。
不過,這也是遲早的事情。
在周春明的記憶中,公社裡最後這批知青,在國慶節前後幾乎都返城了,最遲的也沒超過元旦。
“好嘞!咱哥倆喝點兒。”周春明答道。
已經坐在飯桌旁的許白鹿,立即變了臉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