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轉過頭去,假裝沒看到,儘量避免眼神接觸。
傻子都知道,突然被這麼調離局機關,肯定是出了問題。
而且有傳聞說,張沅觸怒了局長大人。
乾部的身份因此被擼掉。
反正以後大家也沒啥交集,索性就不裝了。
畢竟,張沅下鄉以後,那就是基層的小角色,而在局機關裡的,個個都是他的上級領導。
如此情形,更加觸動了張沅的心弦。
讓他心底怒意更盛。
張沅沒有去一樓的保衛科。
而是邁步上樓,直奔三樓的副局長辦公室。
副局長叫做聶殿軍,此人身材五短,平時話不多,沒啥存在感。
但是,有一回在局裡會議上,聶殿軍對許正茂的講話,提了反對意見。
許正茂當時很火大,當著所有人的麵,給了聶殿軍一巴掌,並且說“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反對?等你坐到我這個位置再說!”
聶殿軍遭到羞辱以後,也不敢如何。
許正茂有幾次喝醉了酒,還拿這件事來嘲笑他,整個工商係統的人幾乎都聽說過。
所以,張沅心中認定。
聶殿軍心裡暗恨許正茂,卻礙於形勢不敢發作。
辦公室的門口敞開著。
聶殿軍正在悠閒的泡著茶,食指和中指之間,還夾了一支點燃的香煙。
“咚咚咚!”張沅伸手敲門。
抬眼瞧見這位,聶殿軍有些驚訝“這不是小張嗎?你有啥事?”
“聶副局長!我想跟您彙報一些情況!跟許正茂有關!”張沅說道。
聶殿軍臉色狐疑,還是做了個請的手勢。
張沅進屋之後,也沒有關門,更沒有走到沙發那邊坐下,而是從手中的皮包裡麵,取出了一份報紙。
“您請看這裡!”張沅指著報紙上一塊豆腐大小的地方。
聶殿軍更納悶了。
好端端的,讓我看啥報紙啊?!
而且這報紙還不是本地的,居然是一百多公裡外的鹿州那邊發行的。
他順著張沅的指點,迅速的瞄了一眼。
驟然間,一抹驚喜從他臉上浮現。
因為這是一位通訊員報導,河集公社許姓女知青未婚先孕,而且企圖騙婚的流氓行為,當地公社做出了嚴厲的處罰,以及通報批評。
以聶殿軍的消息渠道,他知道許正茂的寶貝女兒,那個長得賊漂亮的許白鹿,就在河集公社插隊。
“小張,你的意思是?”聶殿軍試探道。
他還不敢確定情況,所以得問清楚。
“這上麵所說的,就是許正茂的閨女,名字叫做許白鹿,”張沅說道,“最近我就在河集公社,幫他處理這件事情。”
“因為發生了這種狀況,許正茂把氣撒到了我的頭上,故意整我,給我穿小鞋。”
聞言,聶殿軍頓時恍然。
原來是這麼回事。
張沅被下放到基層工商所,聶殿軍也是知情的,隻不過,他不曉得具體原因。
這下子一切都清楚了。
“你確定嗎?”聶殿軍追問道。
“我就是當事人之一,”張沅解釋道,“而且您在那邊有熟人的話,可以打電話過去確認一下。”
“像我這樣的小角色,平白無故的,敢給單位一把手上眼藥?”
聶殿軍心中暗喜。
倘若這是真人真事,那麼就可以利用一把。
哪怕不能把許正茂拉下來,也能敗壞他的名聲。
自家閨女膽敢這麼乾,平時長輩是怎麼教育的?!
許正茂也負有責任的!少說都是個家風不正!
保不齊上級的組織部門,還得找這位談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