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錙城一字一頓道“是你阿弟建勳打的,哭著讓我賠他姐姐……”
閆芳香撫著臉頰的手頓時僵住了,麵色尷尬“哦……建、建勳來了啊,人、人呢?”
楊錙城掩不住笑意“你剛醒,他就跑了,應該怕我打回去。”
跑了,這個阿弟對阿姐,有愛,但不多的樣子。
閆芳香心疼的撫著臉頰“你、你彆跟他一般見識,這事怪不得你,是我太大意了,誰能想到膽子小得像針鼻的梁翠環,竟然也敢捅天大的窟窿……被打疼了吧?建勳這臭小子,等我見到他,幫你討回公道。”
楊錙城臉上笑吟吟的“其實,我還挺高興的,說明你在你阿弟心裡,不像你說的那樣一文不值。”
閆芳香翻了一記白眼兒,不是一文不值,但也絕不會超過五文。
正洗著澡呢,屋外傳來了老方的聲音“老大,姓梁的抓回來了,怎麼處置?”
楊錙城站起身來,閆芳香急得跟著站起身,緊緊抓住了他的袖口。
楊錙城明白娘子的意思,當下就給了承諾“芳香,你彆擔心,我不會一怒之下把他殺了,我會把他完完整整的交給楊裡正,讓官府量刑定罪。”
閆芳香輕舒了口氣,發現楊錙城的眼光很不尋常,順著他的眼光,身子立馬縮回到水缸裡,嗔怪道“不許亂看,快出去。”
楊錙城將外袍脫下來,調侃的罩了閆芳香頭臉,這才推門出去,生怕開門的瞬間,有人窺得出水芙蓉般的娘子。
關上房門,楊錙城春意盎然的臉,立馬冰封一樣。
對老方擺了兩個手勢,幾人將姓梁的帶出了院外。
老方低聲發問“老大,是偷偷坐掉,還是……”
老方比了個斬刀手。
楊錙城搖了搖頭“咱們又不是土匪,亂比劃什麼呢?交給三伢子,讓他把姓梁的交給楊裡正,扭送官府。”
“啊?你說啥?”老方掏了掏耳光,以為自己聽錯了。
楊錙城翻了一記白眼兒,沒有理會老方,而是走到梁滿倉身前,陰仄仄的看著他。
梁滿倉心驚膽戰,立馬求饒“大伢子,真不怪我,我本來是打我家那個小賤人的,是那小賤人拉著你娘子當擋箭牌,也是她告訴我你娘子沒氣、讓我埋了的。你要報仇你找那小賤人去,我實在是冤枉……”
楊錙城淡然答道“我知道。”
話音剛落,楊錙城一腳抬起,朝著梁滿倉心口就踹了下去,梁滿倉當場吐了血,臉色慘白慘白的。
楊錙城輕眯了眼“所以,你,我不饒;你女兒,我也不會饒。”
楊錙城衝著老方一擺手“讓三伢子把他押給楊裡正。”
老方心知肚明,這姓梁的,活不了幾天了,這樣的楊錙城,才是他認識的梁錙城,人如其名,錙銖必較,睚眥必報。
老方接著問道“那梁翠環呢?她要是死了,弟妹肯定得懷疑你。”
楊錙城不滿的挑了挑眉“老方,你怎麼越活越回去了?讓人死的方法有,讓人生不如死的方法就沒有了?姓梁的走到哪,你們就把她弑父的名聲傳到哪兒,我要讓她變成喪家之犬、身無立錐之地。”
一個未婚女子,有家不能回,親戚不收留,餘生的苦難,與被阿爹虐待比起來,會更加不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