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陰鷙般的眸子睜開,暗放光芒,氣勢凜然。
“兄弟,你怎麼樣,沒事吧,你頭上流了好多血,要不然去俺們家裡包紮一下?”
麵前是一個形容樸實的四十來歲的男人,肩上扛著一把鋤頭,皮膚黝黑,一看便知道是鄉下乾農活的村民,眼裡跳動著幾分擔憂,以及怯意。
畢竟這大晚上的,小樹林裡,突然冒出一個生人,不得不防備著。
陸虞城伸手探去,鮮血已然凝固了,沒有繼續流出,否則他會失血過多,而不是像現在這麼清醒。
“大哥,有沒有看見一個女孩子,她應該降落附近,和我一樣,身上掛著這種白色的降落傘?”陸虞城一手按著發疼的後腦,另一隻扶住了男人的肩膀,壓低著聲音客客氣氣的問道。
“兄弟,俺乾完農活,就看見你一個,半掛在樹上!”男人一臉懵懂。
陸虞城聽完便轉身,表情像是被萬年冰川凍結住,腦子裡隻剩下一個念頭,找到她!
“尹流蘇,蠢女人,你在哪裡?”
他一記疾呼,牽動了某處神經,高大的身子走了沒幾步,咻地一傾斜,啪地一聲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哎,兄弟,你怎麼樣了,你可彆出事啊!”
男人歎了歎他的鼻息,還有氣,便把人攙扶了起來,馱在背上,撲哧撲哧的背回家去。
嘴裡嘀嘀咕咕的,“自個兒都保不住命了,還想著女人,真是!”
陸虞城再次醒來,發現已是白天,木頭窗格子裡有淡淡的日光透進來,自己躺在一間瓦房內的木板床上,後腦勺的傷口似乎做了處理,敷著草藥,裹著一層長長的布條,他筋骨繃緊,一下子直起了上半身。
門扉吱呀一聲,昨天見過的男人連忙攔住了他,“彆動,你傷還沒好,不能下床!”
“我沒事,放開吧。”
陸虞城眼裡的感激極淺極淡,聽起來讓人覺得有幾分裝逼的嫌疑。
“你昨天說的那個女孩子,是你對象吧,你是要去找她嗎?”
陸虞城眉宇瞬間劇烈的收張開來,鼻孔的氣息焦慮,越發顯得英俊的臉孔鋒利無比,“她是我的妻子,她在哪裡,馬上帶我去見她!”
“你先不要激動,你這個樣子,走出去沒幾步,自己就先倒下了,怎麼找你婆娘呢?”
陸虞城看著男人幾分焦灼和無奈的道,眸光中閃過一記幽暗。
從來沒有一刻覺得自己是那麼弱小,那麼束手無策!
猝不及防,他一拳打在了泛白的棉絮上,指節突突,木板床吱呀吱呀的在響動,把男人給嚇了一跳。
他的神情卻冷的嚇人,不知是在生氣,還是在遷怒。
“人是鐵飯是鋼,吃飽了才有力氣找人,這樣吧,我先給你去隔壁的幾戶人家問問情況……”
男人好心的說道,眼裡流露出的滿是同情。
“謝謝,幫我找到她,我會報答你的。”
陸虞城看了一眼對方,毫不遲疑的道。
老徐,即眼前的男人,他撓了撓後腦勺,不好意思的道“出門在外,說這話多寒磣人……”
陸虞城的理智終究是占了上風,他快速的吃掉了所有曾經對他而言是粗礫的飯菜,另一邊老徐打探完消息返回,確實在村子南邊不遠處的另一個山頭,發現了一個白色的降落傘,有孩子正在那邊玩耍呢。
隻可惜,除此之外,沒有發現任何人。
“帶我去看看。”
陸虞城感覺恢複了一些力氣,老徐也沒有理由再阻止了,心中暗暗感歎年輕人的意誌力。
“陸老弟,你很稀罕你的婆娘吧?”
老徐暗自打量,這陸老弟身上穿的戴的可不便宜,加上長的老俊老俊的,一看就是大城市裡年輕人。
“從哪裡看出來的?”
陸虞城原本是在疾步快行著的,聞言後,狹長的眸光忽地一滯,速度未曾停下來。
老徐撓撓頭,嘿嘿一笑“昨兒個我把你背回來,你不是昏迷了麼,叫了整宿兒的尹流蘇,那是你婆娘的名字吧?”
“嗯。”
陸虞城收回眸光,喉結下意識地滾動了一番,悠遠深邃的神情,不知在思考些什麼。
口中喃喃尹流蘇,尹流蘇……
你在我陸虞城眼裡,究竟是什麼?
我必須要弄清楚!
而你,也必須給我活著!
兩個人走到山頭,果然看見降落傘七零八落的。
沒錯,是尹流蘇的。
是他親自給她背上的。
極目望去,四處都是光禿禿的黃土,冬天到了,一切顯得灰蒙蒙的,蕭條而死寂,沒有任何生氣。
那麼她去了哪裡?
他的瞳孔瞬間變得腥紅可怕,仿佛有濃到化不開的情感在噴湧。
老徐不由得瑟縮一下,勸道“陸老弟,你彆著急,人肯定丟不了,俺們這山頭沒有吃人的野獸,你婆娘一準是昨天摔下來的時候被人給救走了。”
“不過。”他頓了頓道,“俺們村子就十幾戶人家,我都給你尋叨過一遍了,都是些老人孩子,不會撒謊。對了!要不然就是被格林山莊的人給救走了!沒錯!這兒除了他們,沒有彆的外人了!”
“格林山莊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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