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在半夜裡替她披衣。
尹流蘇第一眼望過去,目露驚疑人呢?
床上空空如也,隻剩一張掀開一半的被子,以及掛在帷幔鉤子上的鹽水瓶管子和枕頭。
沒有陸虞城。
血液,在一瞬間加速流轉。
肝臟脈搏,清晰可聞。
她聽見自己內心身處的狂叫,嘶喊。她快速的起身,一陣頭暈目眩後,勉強站穩了身子。
她試圖打開房門,卻發現從外麵上了鎖!
“開門!我要出去!你們把我丈夫帶到哪裡去了!開開門!”
尹流蘇一下一下的拍打著木質的門板,無論她如何歇斯底裡的乞求辱罵,由始至終,沒有人理睬。
她不知道陸虞城現在怎麼樣了,或許周霆琛出爾反爾後悔了,或者管家巴布懷恨在心,或許……
如果昨天晚上她沒有睡著就好了!尹流蘇,你真是一頭不折不扣的蠢豬,竟然蠢到連人什麼時候被帶走的都不知道!
手心紅紅腫腫,已然分不清疼痛,麻木不已。
她頹然的跪坐在地板上,頭靠在門板上,默默地流著清淚。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她一直是絕望著,後悔著的。
陸虞城陷入的危險,都是她害的。
為什麼她非要逞強,跑到黎川這種地方來呢?如果她不來,陸虞城就不會追隨,如果沒有她,陸虞城現在一定是坐在陸氏高檔的辦公室裡,吹著暖暖的空調,過著奢靡的生活!
可現在,他命在旦夕,說什麼都晚了!
尹流蘇滿臉的悔恨,雙目紅腫。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開門,是管家。
尹流蘇胡亂地抹去了淚跡,一骨碌抓住巴布的衣服,蒼白卻凶狠的問“我丈夫人呢,你們把他怎麼樣了?”
她發狠時的樣子,著實幾分攝人。
很瘋狂。
巴布喜歡漂亮的女人無疑,可眼前的尹流蘇太過歇斯底裡,加上昨晚的恩怨情仇,左右沒了好態度。
他不耐煩的用力一推,“鬆開,鬆開!你自己都是個階下之囚,還有空擔心彆人!”
尹流蘇跌落在地,眸光森寒,反反複複道“他在哪裡,我要知道,我必須要知道!”
語氣中仿佛有一種魔症似的執念。
巴布總覺得這個女人快瘋了,抿了會兒厚厚的香腸嘴,惡聲惡氣的道“太吵了,人還活著呢,隻不過換了一個地方關,暫時死不了!”
她瞳孔的眼神漸漸清明,“帶我去,我要見他!”
見不到他,她心慌。
“這個可不行,我們老爺對你們已經大發善心了,現在老爺要見你,你換身乾淨的衣服。”
巴布捂著嘴巴,原來覺得她挺乾乾淨淨的,沒想到越來越邋遢,滿身的血腥味道,臉上更是眼淚鼻涕混合著紅色的血跡,沒來由的倒胃口。
他退出房間後,便有一個年輕的女傭送來了乾淨整潔的女式服裝,雪白的貂皮大衣和裙子,以及平底的一雙普通的白色護士鞋。
真是……很奇怪的一個價格懸殊的組合。
尹流蘇自然是識貨的,單單這件皮草,便要值個幾萬塊錢!
周霆琛出手好闊綽!
但是,這衣服鞋子是之前就準備好的麼?為什麼竟連鞋子的尺寸都是剛剛合適的?
尹流蘇疑惑的心情轉眼便被對陸虞城的擔憂所取代。
她慢慢冷靜下來,巴布剛剛應該沒有騙她,如果周霆琛想殺陸虞城,昨晚就可以動手,反正他們沒有反抗的餘地。
所以,她現在最大的底牌時,借著母親和周霆琛的舊情,說服他,放了他們。
這個辦法未必無用。
“小姐,你真美。”
梳洗乾淨,換上衣服,尹流蘇是那樣的光彩奪目,楚楚動人,若不是臉上的憔悴讓她顯得冰冷而不可親近,大抵是如同神仙妃子那般。
尹流蘇恍若未聞,跟隨著女傭走過長長的旋轉似的階梯,如同中世紀的歐洲古堡,神秘,幽暗,恐慌,古老,濃鬱的曆史氣息撲麵而來。
但,那是假象。
房子仔細觀察,就知道是現代工藝模仿建造的,畢竟腳下踩的是華夏國的大陸。
她來到頂層的一間閣樓,從外麵看的話,應該是古堡最頂端的一處。
女傭退下,隻剩下她一人。
“進來吧。”
周霆琛陰森森的聲音從裡麵傳來。
尹流蘇遲疑了一下,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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