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在保安懷裡奮力掙紮著,脾氣很是倔強,兩隻腳不斷地踢打著,態度很是惡劣,“放開我,我是來找我爸爸的,你個臭保安,你知道我爸爸是乾什麼的嗎,我爸爸是大老板,他就在裡麵,你還不趕快放手!小心我讓他炒你魷魚!”
不過三歲光景的奶娃娃,居然說出了這樣一番條理清晰的話來,真真教人感到震驚,由此可見,教育他的人是何等的厲害。
在場之人不由人人自危。
正經人家的孩子,怎麼可能如此冒冒失失的出現呢,倒像是有心之人故意在鬨事,唯恐天下不亂,大家不約而同的推斷,八成是現場哪個倒黴蛋的私生子,趁機來敲詐。
保安聽了,竟是直冒冷汗。
萬一真是哪個大老板的兒子,見他穿著富貴,自己豈不是得罪了,連飯碗都保不住了呢。
思及此,他手上動作一鬆,男孩趁機從半空中滑了下來,小胳膊小腿跑的健步如飛,在人流中竄的飛快。
有好事者立即大聲問道“小朋友,你爸爸是誰啊,指出來讓我們看一看!”
“我找找。”
男孩非常認真的一個一個仰頭查看過去,“我媽咪說了,爸爸長的很好看,一眼就能認出來。”
尹流蘇現在的心情可以用心驚肉跳來形容,從男孩進入大廳的一刻,她的精神就高度集中,腦海中浮現出昨天安茜經過幼兒園的畫麵……停,她告訴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
她手足冰冷,神情凝肅,身體不自覺地開始抽搐。
這不是真的。
這個孩子不是安茜的!
尹流蘇不斷的在意識中搖頭,她伸手打算去撩陸虞城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鬆開了,可她繃著的手指,顫栗的筋骨,無論如何都觸摸不到。
“他就是我爸爸。”
小男孩脆生生的道。
尹流蘇腦中的火焰一瞬間熄滅,被澆的稀巴爛,化成了一竄冰渣子,透入心扉。
有一天,她最擔心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
她沒想到,這一刻來的如此猝不及防,又似乎是早有征兆。
小男孩就站立在陸虞城的麵前,指著他,大眼直勾勾的盯著他看。
此言一出,引起一片躁動和嘩然。
安慶市有誰不知道陸總和尹醫生的感情好,尤其是陸總半年前改了性子就變得清心寡欲,對尹醫生專一又深情,簡直是浪子回頭中的典範和楷模。
林鳳拿著話筒,一下子愣怔住了,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眼睛像是一束手電似的發出幽黃的光,上上下下的開始打量小男孩,從頭發到眉眼,一丁點都不放過。
陸虞城身形筆直,冷峻的麵容毫無表情,陰沉不定,讓人瞧不出一絲端倪來。
尹流蘇當時覺得她該鎮定一些,識大體一些,或許就不會沒有轉圜的餘地。
倒是杜一鳴,不怕死的俯下身問“嘿嘿,小朋友,爸爸可不能隨便亂認哦,你媽媽是誰,趕快回去找你媽媽問問清楚,不然可是會闖禍的哦。”
“大叔,我爸爸就是陸虞城,我沒有認錯,我每天都會在新聞裡看他。”
男孩毫不留情的反駁杜一鳴,絲毫沒有退卻之色。
杜一鳴站直了,尷尬一笑,“瞧這小嘴淩厲的,哪像是三歲,倒像是十三歲,虞城,你可自求多福了!”
上次殺出一個安茜,就弄的人仰馬翻,雞犬不寧。這次是個私生子,怕是要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陸虞城一言不發。
尹流蘇亦是不語。
她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才能挽回麵子,顧全大局呢?
唯一支持她信念的人,是陸虞城。
林鳳急急忙忙的跑過來,蹲在男孩的麵前,激動的問“小朋友,你媽媽是誰啊?”
之前陸虞城在外麵鶯鶯燕燕的,今天這個明天那個,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勤快,所以她糊塗了,就算兒子留下個把種子,可能性很大。
“瞧,我媽媽來了。”
男孩扭過頭去,手臂抬的高高的。
林鳳和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注視著紅毯正中心。
仿佛是為了證明自己是所有的焦點,某些人在一出場的時候,便注定要奪走所有的光芒。
安茜盛裝出席。
一襲小香風的米白色與紫色花邊相間的套裝裙子,一頂淡紫色的禮貌,薄紗遮掩住一半的眼睛,步子優雅到了極致。
她微笑的走來,妝容精致到無懈可擊,唇瓣鮮豔動人。
是安茜。
以前安茜和陸虞城談戀愛的時候,也曾經常出沒各種私人的公開的社交和公共場所,加上這幾年安茜自己時常在各種雜誌上出現,以及兩個月前沸沸揚揚的舊情人事件,人們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各位,實在是不好意思,阿仔是在單親家庭長大的,我工作又忙,所以照看他的時間很少,養成了他叛逆的性子,今天打擾了伯父伯母的大喜日子……”
安茜標準的播音聲緩緩地響起,似一段優美的旋律。
但其中,暗藏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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