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勢不可擋!
“就當我已經死了,不好麼。”
尹流蘇喃喃的道。
“可你出現了!”
麵對她的平靜,許默壓了壓體內的激動,仍舊無法平複“原本一切可以回歸平靜的,但是你出現了,所以你應該能猜到結果的,你不知道,他為了你,做了什麼——”
說了一半,許默猛然收住。
“我在半年之前就做出選擇了。”
尹流蘇似乎是要加持自己的決心,麵容刻意裝的肅冷無比,寒若冰霜。
如果她想去找他,早就去了。
既然相互煎熬,不如不要熬了。
她原本以為這是最好的方式。
許默的視線落在陸虞城臉上,沒有挪開,見他這幅頹廢虛弱的模樣,便是凝住眸子,忍不住心酸道“夫人,你可知道,那天如果不是我把他打暈了,也許你們倆都活不成了,楊子豪為你做的,同樣是陸總能為你做到的……我常常在想,即便活不成,你們是在一起的,總比現在相愛相殺互相傷害來的好!如果不是僥幸,難道你這輩子都不來找他了嗎?”
許默大概知道事情的過程,楊子豪救了她自己成了植物人,確實很偉大很無私。但那是他心甘情願的,與誰何乾?
與愛又何乾?
“並不單單是楊子豪……”
她發出一縷歎息,眸中的愁緒掙紮揮之不去。
許默一語點破“你們之間沒有阻礙了,為了你,陸總已經背叛全世界了,他拋棄了信仰,親情,底線,為你徹徹底底變成了一個冷血無情的人!”
尹流蘇驚訝的望著他,陸虞城到底在她離開之後做過什麼?
許默繼續道“你離開的半年,他整夜整夜的失眠,抽煙,酗酒,將自己封閉起來,悔恨,心痛,唯一記得的事情,就是不斷地派人打撈屍體和報仇,他就是一具活生生的行屍走肉,如果沒有報仇在支撐,他早就已經死了!”
“你的心太狠了,難道你不知道他對你的愛已經痛入骨髓了麼,藥石無醫了麼!你明明知道的!你自己半死不活的,難道還要逼死他嗎?”
……
許默的話,字字句句,似敲擊在她心上一般,身體重重的發顫,顫抖。
她捂住唇瓣,忍住喉嚨裡的一股動容和難以置信,冥冥之中,又覺得是理所當然的。
陸虞城愛慘了她。
她何嘗不是。
造化弄人,他們之間的枷鎖太多,沒有辦法回到最初的純粹。
她就是不願意看到他的為難,才會如此。
“夫人,我希望您做每個決定都不要意氣用事,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錯過會抱憾終生!”
說完,許默反而有些後悔,漲紅著臉,自己最近是吃火藥了麼,怎麼動不動喉嚨就響,壓都壓不住。
“能讓我和他單獨呆一會嗎?”
她的嗓音有些異樣,眸中水光涔涔。
知道陸虞城為她做的一切,她如何不動容,隻是千帆過儘,除卻巫山不是雲。
她要如何重新開始呢?
尹流蘇坐在病床旁邊,貪婪又熱切的望著他的眉眼輪廓,睡夢中麵容仍不安的在發緊,皺眉。
她回想起剛才那個霸道與思念交織的親吻,唇瓣上的溫度,熟悉的味道如影隨形……口是心非,這一點她太擅長了。
她再度歎息“陸虞城,我還沒做好和你相遇的準備,你為什麼總那麼,又極端呢?”
他為了顧全大局時,可以隨時把你趕走。
當他發現失去你更痛苦時,便要不計一切的豪奪。
尹流蘇坐立良久,最後俯身,伸出手指,輕輕的撫平他眉心中間的褶皺,清澈的眸中醞釀,輾轉,攪動,一池死水中忽地有了生機。
驀地,她閉上眼睛。
憑著記憶中描摹過他無數次的臉龐,櫻唇精準地貼合了上去,似蜻蜓點水一般,碰到又快速的離去。
小心翼翼,裝滿了柔情。
兩個小時之後。
窗外灑進來的已是夕陽餘暉,霞紅的斑斑點點。
陸虞城蘇醒過來,一動,便是牽動起綻裂的傷口,不自覺的發出一道悶哼。
聞聲,許默焦急的過來安撫。
“陸總,躺著彆動!”
“尹流蘇呢?”
他極是英俊的麵容迅速繃起,腦中下意識的條件反射,唯有尹流蘇一人。
失而複得,又尤恐這段短暫的相遇在夢中。
人生之中的大起大落,大悲大喜,往往最容易摧毀一個人。
許默歎道“陸總,您自個兒若是連性命和身體都顧不上,最後不是也隻能巴巴的看著夫人嫁給彆人麼。”
“許默。”
陸虞城脩然冷道,“你想去南非,是迫不及待了?”
許默垂下目光,看來以後陸總是要一直拿去南非的事來堵他了。
“扶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