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陸虞城不關心楊子豪,躺在醫院的植物人總歸是個定時炸彈。
急急忙忙趕到第一醫院,方聽聞今晚值班的護士說,好像看到楊子豪的雙手動過了,而且不止一下。
通常如果病人出現此類好轉的跡象,動手術反而不利。
值班的主治醫師建議仔細觀察兩天,推遲手術時間。
尹流蘇自然是同意,這點基本的常識他很了解。
陸虞城的眼神就顯得意味深長了,他希望的結果是,要麼死,要麼活,若是半死不活的拖著人,長此以往,日複一日的消耗尹流蘇的注意力,始終是如毒刺般的存在。
“陸虞城,我想今晚留在病房裡陪他說說話,你……”
尹流蘇眼中幾分為難,幾分懇求。
她一直知道這樣的案例很多,一直陪著植物人說話,積極看護做複健,某天,奇跡會出現,會醒來。
而回到安慶市的這些日子,她想著馬上進行手術了,加上診所剛剛開業,一切處在萌芽階段,便疏忽了楊子豪。如果楊子豪的意識是半清醒狀態的話,那麼算算有一周的時間,他沒有聽見她的聲音。
一切聽上去巧合,深究下去,仿佛有跡可循。
“……好。”
陸虞城輕勾唇瓣,表情並無明顯變化,眼眸深不可測。
什麼叫做笑裡藏刀,這就是。
許默走到腦科的時候,看見陸虞城正從病房裡出來,麵色臭臭的。
“陸總,怎麼回事?”
他跑得呼吸略顯急促,這段時間,許默忙壞了,準確的說,是從尹流蘇一出現,陸總就開始各種遲到請假或者請病假,總之作息神馬的簡直亂套了。
微微整理完畢情緒,隻聽陸虞城道“楊子豪,恐怕過兩天就會醒了。”
狹長的星眸中,銳利的冒著精光,不帶任何感情。
聞言,許默蹙眉,表情嚴肅起來。二人沿著走廊緩行,許默思忖片刻後道“陸總,一把歸一碼,夫人欠楊子豪的人情,是他心甘情願的,可他之前設計歡歡小姐,其罪當誅,隻怕安茜也是他引來的……這種人若是活著,後患無窮!”
許默絕對不是危言聳聽,楊子豪即便救活了,這後半輩子估計也就在監獄裡麵渡過了,下場不會比安茜好到哪裡去。
陸虞城沉思不語。
“其實陸總,我們何必大費周章呢,直接把他弄死,豈不省事?”
“讓我想想。”
陸虞城作出了一個安靜的手勢,眸色暗沉,修長的背影漸漸的消失在走廊的儘頭。
許默又急又惱,果決的陸總如此優柔寡斷,那還得了!
陸總和夫人好不容易重逢了,絕不能讓楊子豪給攪了局!
當晚,尹流蘇想了一個辦法。
她試圖故意激怒楊子豪,說自己和陸虞城準備複婚了,以後不會再來照顧他看他之類的……總之聽著絕情又氣人。
其實半年的時間下來,她對楊子豪的憎惡漸漸消磨光了。
一個壞人看久了,竟也順了眼。
半響,沒有動靜。
尹流蘇隻能作罷,看來楊子豪的動靜是巧合,與她無關,倒顯得她自作聰明了。
待到了午夜12點,困意來襲,尹流蘇決定離開,植物人是不需要日以繼夜的陪護的,走廊裡和醫院門口,她都特意張望了一下,沒有陸虞城的影子和車子。
平時霸道的要命,這次她讓他離開,倒是挺聽話……
失落戛然而生。
難道說,她很想繼續和陸虞城做沒做完的?
尹流蘇臉頰上陣陣泛了暈紅,如火燒雲一般……男女這種事情,她談不上熱衷,情到濃時的一種表現吧,每個人都有欲望,並不可恥。
隻是,偶爾會想起那個來之不易卻夭折掉的孩子,生活的磨難和殘酷,讓她沒有時間哀悼和難過,那個孩子隻在她的記憶中存在了一天一夜。
來的意外,走的突然。
她的身體……不知想到了什麼,尹流蘇的眸底恍然出現一陣黯然和矛盾。
第二日,尹流蘇失眠了一晚後,起的很早。診室裡現在有吳媛和朱二哥幫忙,她偶爾走開,基本不會影響工作。
大早上,總覺得心神不寧,眼皮跳的厲害,不知道是因為昨天陸虞城的話,還是楊子豪的手術給心煩的。
尹流蘇不假思索的去了腦科病房,驟然發現病床上空空的,楊子豪人呢?
眸瞳莫名的一滯,呼吸交疊,難道……楊子豪醒了?
她問“護士小姐,床上的病人呢,是今天上午排到什麼手術了嗎?”
護士莫名其妙的道“沒有啊,才八點不到呢,很多醫生沒有上班,是不是其他家屬推出去曬太陽了?”
尹流蘇麵色大變,立即找到了腦科科室主任以及保安部的人幫忙。
這麼一來,事情鬨大了,尹流蘇雖然暫時是以蘇綿的身份自稱,包括之前就在懷疑她的,眼下,整個醫院都知道她是尹流蘇,尹流蘇活著回來了!
甚至,不少婦產科的同事們聞訊組團來參觀。
經過調取醫院的監控錄像,最後發現,有一個穿白大褂,體型魁梧的男人帶走了楊子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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