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十指無力的遮蓋住整張臉孔,陷入了深深的啜泣中。
明天,她究竟該怎麼辦?
非生非死,她的每一個決定直覺異常艱難。
麥克出了尹流蘇的寢宮之後,手下人打來了電話,他方知道了醫院裡發生的事情,麵色陰沉不疊,隱隱拳頭握緊。
一定是洛奇,隻有那個家夥才會和他對著乾。
他帶走陸虞城算是什麼意思?會不會在明天的冊封儀式上生亂?
陸虞城本來就難纏,加上洛奇一向是他的宿敵,這兩個人若是聯合起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麥克皺起了眉,目露狠厲之色,看來隻有明天見機行事。
第二日如期到來。
冊封儀式在城外的皇家聖殿舉行,皇家的任何對外活動,都讓外界以及平民們格外的感興趣和歡呼圍觀。皇家聖殿之外是廣場,人來人往,異常熱鬨。
尹流蘇的精神狀態並沒有多好,但是被造型師和化妝師一擺弄,整個人煥然一新,隻是眼神頹然,從她的表情中看不出一絲的歡喜和愉悅,反倒是冰冷無比,淺藍色的束胸蓬蓬裙,稱得她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單薄纖細的身子,恐怕就要乘風而去似的。
聖殿教堂裡人滿為患,人人肅容滿麵,整體氣氛莊嚴,左右兩邊站立的整齊劃一,井然有序。
尹流蘇被艾瑪牽引著,走到了正中心的位置,皇室的成員幾乎通通站在了第一排的位置,以此類推。
艾瑪退下後,尹流蘇身旁赫然是舒公主,她依舊美麗的過分,麵容表情,禮貌張弛有度,無懈可擊。
這個女人,在對待自己的丈夫是萬種柔情,對待彆人時,決不心慈手軟,該狠則狠,絕不拖泥帶水。
教堂的最前麵有一位穿著黑色袍子的皇家牧師,正照本宣科的念著硬殼本上的字,而女王殿下就站在牧師的身邊,一臉微笑,滿頭銀發,慈愛滿滿。
底下的人大都看上去都比較虔誠,眼神謙卑。
至於牧師在說些什麼,尹流蘇根本沒有聽懂,他們念的是正宗的y國本土語言,她根本也沒有心思靜下來認真聽,其實仔細聽,有些還是能夠分辨出來的。
兩天了,沒有陸虞城的任何消息。
她的腦子到現在都是亂哄哄的,儘管周圍幾乎沒有噪音的乾擾。牧師念完祝福和宣誓之類的話語,已經過去整整半個小時了。
緊接著是女王殿下發言,她今天同樣使用的是晦澀難懂的語言,絮絮叨叨的說到亢奮之處,齊刷刷的掌聲響了起來。
莎拉女王雙手兩邊攤開,示意大家安靜,蒼老而精神矍鑠的麵容上,滿滿堆砌的興奮。
皇室發生的任何一樁喜事對她而言都值得開心。
突然,尹流蘇聽到莎拉女王提到她的名字,緊接著便有聖潔的侍者托著一個精致的托盤,上麵敷著一層白布,其上一枚金色的勳章,其中鑲有七彩鑽石,熠熠生光。
應該是個價值不菲物件,對了,今天皇室成員每一個人都佩帶著勳章,包括舒公主。
這是什麼勞什子的皇室成員象征配飾嗎?
之前她聽艾瑪說,冊封公主的過程有些繁碎,表明慎重,而現在,似乎是接近尾聲了,聖殿教堂完了,再去巡街,也就是繞城一圈,供城中的平民們正式認識,便算是名正言順。
所以她如果要提出異議,也就是這個時間了,說不定過會兒直接說訂婚的事情。
莎拉女王漸漸靠近,在距離尹流蘇幾公分的位置停住。
饒是年紀大了,莎拉女王的身子筆挺,氣色紅潤,看上去倒不像一個垂垂暮年的老婦,自有一股尊貴的氣質。
尹流蘇覺著很奇怪,女王殿下前段時間在舞會上明明一副精神欠佳不適的模樣,怎麼才幾日功夫,變得容光煥發,有些不可思議,亦或是人家身體本來就這麼好,隻是前段時間病了的意思?
此時,旁邊的舒公主矜持的笑著,投注過來關切專注的目光。
但願這個丫頭不要出什麼狀況,一定要順利舉行!
她心中話音剛落,隻見女王殿下的拿著勳章的手被尹流蘇給擋住了,無法挪動,她霎時瞳孔變得驚悚無比,麵露訝異。
“女王殿下,等一等,請恕流蘇不能接下這枚勳章。”
出乎意料,尹流蘇抬眸,目光與莎拉女王平視,一字一頓聲音響亮的說道。
莎拉女王詫異的張大了嘴巴,不解的目光從尹流蘇臉上遊移到了舒公主的尷尬的麵容上,“這……到底怎麼回事?”
舒公主立即做出了反應,快速地撲過去,狠狠地撰住尹流蘇的手腕,眼神淩厲的道“你這個孽女,到底想乾什麼,今天是個隆重的日子,不要胡鬨。”
她壓低了聲音,言語間的威脅呼之欲出。
比起舒公主來,麥克顯得淡定,他微沉著臉,似乎早就預料到這一刻的到來。與此同時,菲菲和洛奇麵上皆浮動著幸災樂禍的得意淺笑。
尹流蘇手腕吃痛,並未表現在臉上,她轉過頭,不甘示弱的道“親愛的母親大人,舒公主殿下,我當然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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