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強大帥官!
這時,吉區長走到羅曉明身邊,悄聲對他說“剛才,我們區裡的洪區長打電話給我,說市裡陳市長和王書記都說,要我們在現場做好釘子戶的思想工作,而不是阻止拆遷隊。”
羅曉明看著他“現在雙方這樣劍拔弩張地對峙著,能做通他們思想工作嗎?做思想工作,要講方法,看場合,給時間的。”
吉區長咂著嘴“這事真棘手,不知怎麼辦好?警察怎麼還不來呢”
羅曉明冷靜地想了想,轉身麵對光頭打手“這裡,你是負責的吧?”
光頭點點頭。
羅曉明不失威嚴地對他說“你看看這裡是一種什麼狀況?這一家,老人要用血肉之軀阻擋你們的挖掘機;那一家,女主人左手拎著汽油桶,右手拿著打火機,隨時準備點火自燃;最遠的那家,你看看,有多少人手持棍棒,要與你們拚命啊。真打起來,有了傷亡,你們不僅要吃官司,還要身敗名裂啊。你看看路邊,多少人在拿著手機等待拍攝。一拍,往微信上一傳,朝網上一放,馬上,全中國人民都知道你們是凶手。你說說,這個錢好賺嗎?不好賺,也不合算啊!”
光頭聽著聽著,高昂的頭漸漸低下來。他摸摸自己的燈泡頭“那你說怎麼辦?”
羅曉明朝後麵的大路邊指指“你先讓挖掘機退到大路邊,等我們做通了他們的思想工作再說。”
光頭轉身去指揮挖掘機駕駛員,挖掘機啟動,後退,往大路上開去。
羅曉明再次走到躺著的老人麵前,蹲下去對他說“這位老伯,挖掘機退走了,你站起來吧。有什麼要求,要是信得過我,就跟我說,啊。”
老人的女兒上前去扶他站起來,給他拍掉身上的泥土。一個親戚從他家裡掇來兩把椅子,讓老人和羅曉明坐下。他們剛坐下,就圍過來一群人,站在四周,屏住呼吸看著他們。
老人疑惑地看著羅曉明,嘴巴和雙手都在顫抖,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爸,他是新調來的副市長,分管城建的。你有什麼話,就對他說吧。”老人的女兒看上去像個上班族。
老人還是疑惑地看著羅曉明,好一會才顫抖著嘴巴說“你真是新來的副市長?”
“嗯。”羅曉明微笑地看著他,“才來了兩個多星期,還不太熟悉這裡的情況,希望你們支持我的工作。”
“你還像個孩子啊,怎麼就當了副市長?”老人滿臉皺紋,目光卻炯炯有神,“你這麼年輕,又剛來,作得了主嗎?”
說得旁邊的人都笑了起來。
羅曉明一點也不感到尷尬,他親切地拍拍老人的手背說“老伯,你說吧,你的要求隻要合理,我就替你作主。”
“好,那我就說了。”老人這才打開話閘子,“小羅市長,我叫羅錦榮,退休前是市家具廠的一名工人。我家是古寺社區最早落戶的幾戶人家之一,解放前,我父親就砌了這幢房子。我父母去世後,這房子就傳給了我。我有兩個姐姐,一個已經死了,一個還在。我老伴,是大前年走的。我有兩個女兒,都出嫁了。還有一個兒子,在國外。我這房子有216平方米,兩層,平時我一個人住。這次拆遷,市裡製訂的政策一點也不合理。”
羅曉明問“怎麼不合理呢?”
老人激動起來,胸脯呼呼起伏,說話也有些氣急“拆遷補貼不以房子的麵積計算,而以家裡的戶口計算。每個戶口,補貼20萬元。不要錢,要房子的,就以每平方米6800元買,多退少補。這怎麼合理呢?我家216個平方米,一個戶口,隻補到20萬元。我要個七八十平米的中套,還要拿出三十多萬元才行,我哪裡有這麼多錢啊?而有些人家,房子隻有五六十個平方,裡邊卻有四五個戶口,能補到一百五六十萬元。所以,我們幾家都不服氣,一次次向上反映,但沒人給我們解決。實在沒有辦法,我們才這樣子做的。”
老人在說話的時候,人群中有人拿出手機,又是拍攝,又是錄音。周秘書發現,其中有幾個是與這個工程有關的公務員。
自從羅曉明進入工地以後,原來躲在外圍人群中的一些公務員,紛紛彙了過來。有古寺街道居委會的,有拆遷辦的,有區市建交委的,等等。
周秘書知道,羅市長今天在現場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有人監視,都很敏感。稍有不當言行,馬上就會傳得滿城風雨。所以,他不停地用咳嗽聲提醒他,不要隨便表態。他怕這個小弟市長一激動,亂表態,造成不良後果和影響。
進入現場以來,他一直在背後替小羅市長擔驚受怕。到現在,他還把他當成小弟一樣的上司。憑感覺,這個小弟市長城府不深,但正直善良,有膽魄,有見識,敢作敢為。他心裡對他有了好感和敬佩之心,所以他要儘到一個做秘書的責任,不能讓他一來就犯錯誤,栽跟頭。俗說話,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一把火還沒燒,還在接受領導、同事和部下的考察呢。唉,年輕氣盛的他,真不知能不能在右江市站穩腳跟。
儘管開始兩個星期他表現得不錯,但棘手的事情還沒來呢。周兆和有些緊張地想,今天這個場麵跟上次的強拆違建是完全不同的。陳市長他們突然把它交給羅市長處理,絕對是有用意的。處理不好,責任全讓羅市長承擔。羅市長能把握得好嗎?於是,他再次發出了提醒的咳嗽聲。
羅曉明聽到了周秘書的咳嗽聲,也明白他的心思,但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怎麼說。他的的頭腦很冷靜,知道陳漢成讓他來處置這件事的用意。
聽了老人的話,羅曉明心裡覺得這個政策真的不太合理,可開發公司和搬遷辦為什麼要製訂這樣的政策呢?他沒有調查研究,請示彙報,就不能亂說話,瞎表態。
於是他說“老伯,你反映的情況,我知道了。但我剛才說了,我是新調來的,不知道製訂這個政策的依據是什麼,所以不能亂表態。但你們無限期地拒絕拆遷,用這種極端的辦法對付拆遷,肯定是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