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顏穩住天下!
半個時辰之後,皇上的馬車停在了薛府的門口。
薛老將軍受寵若驚,“聖上駕臨乃是臣的榮幸,臣倍覺欣喜。”
顧元白笑了笑,越過了他往薛府裡麵走去。薛將軍連忙跟上,浩浩蕩蕩的人群手忙腳亂,顧元白疾步如飛,語氣裡聽不出喜怒,“薛卿,薛九遙怎麼不出來見朕?”
薛將軍麵色一僵,吞吞吐吐“這、他……”
顧元白步子猛得一停。
薛將軍理所當然道“聖上謬讚,犬子做這些事也實屬應該。”
“實屬應該?”顧元白扯唇,“薛卿,薛九遙做事合朕的心意,是行軍打仗的好苗子,有將帥之才。他在殿前做這樣的小事,旁人都覺得朕是在大材小用,薛卿不覺得朕委屈了他?”
薛將軍哪裡會這樣想?他連忙搖搖頭,“能在聖上跟前伺候著是犬子的福分,若是他壞了什麼規矩,聖上直接懲罰就是,無需念著老臣。”
薛老將軍一滯,“聖上,這——”
顧元白好似沒有聽見,又問了一遍“薛卿,薛九遙人呢。”
薛老將軍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讓他來見駕,”聖上好像知道什麼似的,眼眸黝黑,定在薛老將軍身上,笑意緩緩,“若是不能見駕,薛卿,你就得同朕好好說說不能見的緣由了。”
薛遠還被關在祠堂之中,薛老將軍將聖上帶到了祠堂的窗口處,往裡麵一望,便能看見沉沉黑暗下一個跪地的模糊身影。
顧元白的鼻子靈敏,窗口打開的一刻,他便聞到了血腥味。
冷笑。
嗬。
薛九遙被人打了。
顧元白想睡的人,半個月後上床的另一半,就這麼被薛平老將軍動用了家法,還見血了。
“薛將軍,”顧元白看著黑暗中的那個身影,低低道,“薛九遙是做了什麼事,能讓你如此怒火滔天?”
薛將軍麵上閃過難堪,本來看到薛遠這幅模樣而升起的心疼轉瞬又變成了怒火,他冷哼一聲,“聖上,小子頑劣,他罪有應得!”
“罪有應得?”四個字在顧元白的舌尖上玩味的打轉。
田福生聽著聖上這語氣,渾身的皮都已繃緊,小心翼翼地後退了一步。
顧元白壓低聲音笑了。
笑了一會,他突然歎了口氣。
“薛將軍,”聖上緩聲,“天下都是朕的。”
指尖抬起,輕輕指了下祠堂中的薛遠,聖上插入袖中的手平靜放著,“天下是朕的天下,人是朕的人。薛九遙,自然也是朕的。”
聖上笑了笑,轉過頭來笑看著薛老將軍,眼神柔和,“薛卿,沒有朕的允許,你怎麼能把他打成這番模樣呢?”
薛老將軍愣在了原地,半晌才匆忙解釋道“聖上,臣事出有因。”
聖上語重心長,“再怎麼有因,你都不應該下這麼重的手。”
“天地君親師,”顧元白轉回了頭,從窗口看進祠堂,晦暗的光影下人影越發朦朧,輕輕道,“但薛將軍,你把他打壞了,朕還能用誰?薛九遙在朕的身邊,好壞朕自己教訓著,犯了什麼錯,薛將軍手下留情些,彆在朕不知道的時候,人就給打壞了。”
他,“明白了嗎?”
祠堂的門從外被打開。
薛遠嘴中乾渴,唇上起皮。他抬起眼皮迎著盛光看去,心道是送飯送水的人來了嗎?
茶壺中的水聲響起,茶香和濃鬱的飯菜香味混在一塊兒。薛遠眼睛微微睜大,看著聖上踏光而來,獵獵披風揚起,轉瞬被聖上蓋在了他的身上。
紅色披風邊角緩緩落下,顧元白蹲在身前,“傻了?”
薛遠“聖上……”
顧元白勾起唇,上下打量了番薛遠。
薛遠本就身強體壯,如今在祠堂中待了一夜,麵上也看不出什麼。他比顧元白想象之中的模樣要好,顧元白安了心,輕輕拍了下掌心。宮侍在薛遠的前方放下一個精巧的矮桌,食盒中用熱水溫著的菜肴仍冒著熱氣,佳肴美食熱湯擺於其上,禦醫上前,查探著薛遠身上的傷處。
薛遠被人塞了一雙玉箸後才回過了神,他看著席地坐於軟墊之上的聖上,看了半晌,才張嘴說話“聖上怎麼來了?”
顧元白言簡意賅“你先用膳。”
薛遠想笑,笑聲到了喉嚨就成了悶聲的咳嗽,身後的禦醫連忙道“薛大人慢些,動作小心點,我等為你上藥,莫要扯到傷口。”
“我知曉了,”薛遠喝了一口茶壓下咳嗽,眼睛不離顧元白,又想笑了,“吃,這就吃。”
他從飯菜中夾了筷熱乎乎的肉塊放在了聖上的碗裡,“聖上也吃。”
顧元白拿起筷子,隨意吃了一口。
禦醫給薛遠療傷的時候,薛遠一直在給聖上夾著菜,他生平最喜歡吃肉,給顧元白夾的也都是他鐘愛的肉菜。這些肉菜做得寡淡,顧元白吃膩了,正想讓薛遠彆再給他夾菜,抬頭一看,就見薛遠嚼著個菜葉子,傻笑地看著他。
顧元白嘴巴一閉,低頭吃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