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如今隻有二十多塊,元棠無可避免的發起愁來。
元棠從教學樓發愁到宿舍,宿舍條件雖然不算太好,但比起鎮上的初中已經好了太多,上下鋪的架子床,一共放了四個,元棠來的最早,挑了一個靠窗的下鋪,把書本放在鋪位上。
她又麵臨了一個難題。
她沒有床鋪。
如今還是九月,秋老虎還沒走,晚上隻用衣服蓋蓋也能撐過去。
可等到降溫怎麼辦
元棠隻覺得千頭萬緒全是一個字。
錢
她走到校外,這時候正是報道的高峰期,學校周圍也來了一些小攤子。
“賣包子嘞”
“煎餅加雞蛋的煎餅”
“汽水兩毛五”
元棠眼睛逐漸變亮,上輩子她也擺過小攤。
在進城之後,她年歲上來,沒有靠譜的地方用她,她就在街頭做起了流動攤販。
先是賣水果,後是買餅乾,然後做起了小吃。
那時候人們的嘴巴已經養刁了,小吃的種類多不勝數,元棠賣過煎餅果子,手抓餅,烤冷麵,也賣過網上風靡一時的芋泥香酥鴨,章魚小丸子,酥炸雞柳
元棠捏著自己的二十塊,下定決心乾點不一樣的。
她已經是重來一次的人了,什麼麵子
她都不在乎。街頭小攤販看著不起眼,收入卻未必微薄。
元棠定下主意來aaa看最新章節aaa完整章節,先去找胡明。
胡明正在茶館打牌,被元棠找到時候還在發蒙。
“你不是報道去了”
元棠開門見山“師父,我想做點小生意,你城裡人頭熟,勞駕你給我尋個能租用的地方成不”
胡明叼著煙,煙差點掉下來“做生意你個小屁孩知道什麼叫生意嗎再說你不得上學”
元棠“是得上學,就是為了上學才要做生意。師父你幫我一把,隻要月租便宜,離學校近。哪怕小一點,出路差一點也行。”
胡明也已經聽說了元棠家裡的事,聞言就撇嘴“你說說你,不知道強個什麼勁。你要是回家去,這會兒也不用這樣作難了。”
不過話是這樣說,胡明心裡是欣賞這樣的元棠的。
還是那句話,這要是個小子,他就真心收回來當徒弟。
做男人,就是要抗事
但是換成丫頭,就顯得主意有點太大了。
她才多大點,就想著做生意她懂個什麼做生意
“你說說你打算乾什麼”
就姑且聽一聽她的生意經。
元棠略一思索“我想在校門口賣土豆和紅薯。”
胡明徹底無語了,他扭頭就要走,真是多餘聽這丫頭說話。
土豆,紅薯,誰家不會做
那一中多的是帶土豆紅薯上學的,用得著上你外麵買
元棠拉住人“我做的不是那種普通的”
她之所以沒挑更麻煩的,就是因為知道現在貴的東西也賣不上價。縣城有錢人是多,可也沒多到隨便一個小攤就能讓人趨之若鶩。
所以元棠想做的就是最簡單的種類,她精力有限,麻煩的要備料的,她都做不來。
反倒是基本的,價格定低點,積少成多也很可觀。
“我想著每天煮一鍋茶葉蛋,然後土豆碾成泥,澆點鹵料汁。等到天冷了,就搭著賣點烤紅薯。”
她想好了,茶葉蛋好做,鹵汁配齊直接煮就是,土豆泥也不麻煩,蒸夠點就得。烤紅薯要等到她手頭鬆開,去找人打個烤紅薯的架子,就跟後來那種一樣,能抽拉的鐵盒。
她趕每天上早晚自習的間隙,和晚自習放學去賣一會兒,一天下來少說也能掙個一兩塊錢。
胡明聽的眼睛都直了,彆說,這丫頭好像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
如今已經是八八年,後來那句著名的“造導彈的不如賣茶葉蛋的”的話還沒出來,但有些嗅覺靈敏的人,也已經意識到做生意的重要性。
元棠挑的這兩樣都不算起眼,但她蹲在學校門口賣,縣一中多少學生呢。
一個年級都有千把人,那些家在縣城的住校不多,放學時候也消費的起。
胡明越想越覺得有譜。
可是
“你想的倒好,你老師能讓你早出來
”
想卡這個點倒是沒那麼容易,她要是不提前二十分鐘出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等準備好再來,人流早過去大半了。
元棠微微一笑“這你不用操心,我問過老師了,一中是高一和高二高三錯開時間的。”
剛剛好,不多不少的二十分鐘。
胡明徹底沒了話,隻留給她一句等信,自己又鑽回茶館去打牌了。
元棠心裡輕鬆不少,回了學校。
開學的過程平平無奇,無外乎就是班級人到齊了之後開大會,然後就是按照成績調座位,各科老師介紹自己
報道時候的班主任白老師扶了扶眼鏡,語氣冷肅“你們能走到這裡,就要認識到自己學習的重要性。高中的學習必然是艱苦的,可艱苦總有收獲。我不願意跟你們說太多的大道理,隻希望你們時刻謹記自己到底為什麼讀書,以及讀書的機會有多來之不易。”
開學的過程進入的很快,元棠也有了自己的同桌,一個帶點微胖的女生。
女生叫趙霞,十分活潑跟元棠搭話。
剛開學,沒有幾個學生能靜下心來。
新的學校,新的同學,還沒展開的學業壓力,讓這群少年少女心潮澎湃。
“我初中是在咱們縣四中念的,學習一般,要不是我媽交了借讀費,我都來不了這裡呢。”
“我是三中的,卡著成績線上來的。”
“老師說咱們三年不換班,大家以後要相處很久,不如等到周末一起去爬山吧”
趙霞開朗的跟幾個後座的同學提議,幾個同樣縣城出身的學生積極響應,元棠卻不說話。
趙霞一看就是家裡條件不錯,難得的是元棠也不討厭她那股天真。
她沒有那麼心胸狹隘,因為自己的家庭不幸就看不得彆人幸福。
隻是趙霞的提議她也不會響應。
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幾天下來,趙霞也明白了自己同桌的性格。
元棠在很多事上很好說話,比如課本上有不懂的題目,她會提問,輪到她懂的,她也會解答。跟同學們之間,擦桌子挪板凳的小事她也不會斤斤計較,偶爾能幫把手的她都也毫不吝嗇。
唯一不妥協的,就是元棠把自己的時間控製的很死,她幾乎是一下課就不見了。
元棠不願意跟人解釋,她這段時間一直在觀察食堂。
一中的食堂收費並不高,但對應的,食堂菜的口感也很差。
麵條煮到稀爛,用筷子都挑不上來,糊糊塗塗的一碗麵條湯一樣。米飯也做的軟,與其說是米,不如說是粥。菜更是炒的丁點油水都沒有。
如今能一日三餐都在食堂吃飯的,都是那些住校的學生。
但凡縣城的學生,都是中午將就一頓,早晚在家吃。
也有那不差錢的,晚自習前會去校外買點改樣的小吃墊吧幾口。
於是很快校園外麵就聚集了一群小攤販,不過都是以賣包子燒餅為主,再貴的,學
生消費不起。
元棠越看越覺得有門,就等著胡明幫她找定房子。
胡明很快給了信,說離學校走五分鐘的地方,有戶人家想往外租一間房。
元棠去看了,那家人是自己的房子,兩室一廳,老太太想掙筆外快,就打算把一間不到六平的房子租出去。
正常人家都不願意租這樣的,要跟房東住一個屋簷下,還要公用一個廁所。
元棠卻覺得正好。
主要是這家另外砌了灶台在外麵,這屋裡留下了原來的煤爐子和灶台在這屋。
元棠拍板要租,一個月八塊錢租金,說定一個月一給。
給了租金,元棠手上的錢就不多了,她留了幾塊急用,剩下的去買了兩斤雞蛋,各色調料,十來塊煤,還有一大簍子的土豆。
這些東西她艱難的給扛到租屋,這裡沒有床鋪,元棠從房東那兒要了蒲草墊,當晚就在租屋裡開煮。
調料放進大鍋裡煮到褐色,雞蛋煮熟之後再敲,浸泡一整晚。在大灶上加一個篦子,土豆刮了皮,在上麵蒸到熟透。
香味順著窗戶飄出去,房東一家差點被香醒。
隻不過躲過了晚上,躲不過早上,一大早,元棠就用借房東家的小鍋把茶葉蛋裝進去,土豆泥盛放在小盆子裡,準備好的幾樣小料也帶上。
租屋離學校是不遠,但元棠隻用手搬,一路上還要看著不能撒,所以走的很是艱難。
終於到了門口,她擺開攤子,蹲在一邊。
“土豆泥五毛一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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