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明月抬頭看著天空那道越來越亮的刀光一言不發。
這一戰,她已經傾儘全力。
於通玄境映照十二仙劍和三十三重天,如果在聖墟之外,屠蘇沒有半分活命可能,哪怕他已經躋身通玄境圓滿。
可這裡是聖墟,是即將開天辟地的逐鹿天下。
正如屠蘇所說的那樣,在這座戰場,他已經可以稱無敵
“你還在幻想什麼?”
“在期待陳知安那個廢物?”
屠蘇嘴角勾起,冷笑道“既如此,本座將你的希望徹底抹滅好了”
話落,屠蘇將澹台明月關入神庭。
目光落在山腳處,落在橫戈戰場的那座輦駕上,冷笑道“陳知安,本座知道你在籠子裡,哪怕相隔千丈,本座也能聞到你身上令人作嘔的腐朽味道,本座甚至能感受到你的恐懼”
“在本座眼中,你就是一頭躲在暗處處瑟瑟發抖的老鼠,當光照在本座身上時,你卻隻能躲在黑布下苟延殘喘,懦夫,廢物!”
帝刀劈出的縫隙內,忽然有金光灑落戰場,為屠蘇披上一層金色,將他映襯的極為偉岸。
這一刻。
立身山巔的屠蘇如正義偉岸的神祇,而安靜立在風雪中的黑色輦駕則似黑暗中卑賤的一粒塵埃。
輦駕安靜立在風雪中,彷佛沒有聽到屠蘇的嘲諷,又彷佛是恐懼於屠蘇的強大,隻有急促呼吸聲從輦駕內響起,越來越重,也越來越恐懼。
此時、
澹台明日坐在輦駕內,渾身汗如雨下,臉色慘白,心底更是恐懼到了極點。
雖然他看不到外麵的情況。
但他能感受到有無數目光落在輦駕內,讓他如芒在背。
他們都在等陳知安出手,也在等著出手殺死陳知安,他們恐懼又貪婪,就像在看一頭行將朽木即將死去的大妖。
可又有誰知道,陳知安根本不在輦駕裡
“陳知安,你不是自詡英雄麼?”
山巔上,屠蘇漸漸已經失去了耐心,嘴角掛起冷笑,冷聲道“這三千多大荒修士如果死在你麵前,本座看你還有什麼臉麵做英雄,還有什麼臉麵執掌究極帝兵登聞鼓。”
他目光落在人群中的吳鹿身上,幽幽道“大荒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陳知安不過一懦夫而已,你們還在等待什麼?”
“鹿兒,不要!”
見屠蘇目光落在自家孫女身上,老修士臉色瞬變。
陳知安未死,此時出手絕不是最佳時機,至少不能做第一個出手之人。
最主要的是。
澹台明月和陳知安關係明顯不一般,清涼山賊寇也對陳知安恭敬有加。
如果此時吳鹿出手,整個仙武天下恐怕都再沒有觀山宗的容身之處。
白玉京還好,清涼山那群土匪可是法外狂徒,一旦清涼王動怒,觀山宗滿門上下想死都難。
然而讓他感到絕望的是。
他願以命相護的孫女,在他話音未落時已滿臉冷漠取下了負在身後的長槍。
長槍在空中劃出一道白痕,落在了輦駕之前。
“铖!”
吳鹿長槍脫手的瞬間,立在山腳前的那個身披雪色大氅的少年刀光已至,裹挾漫天風雪斬向吳鹿。
“鹿兒,逃!”
老修士挺身而出,一槍刺向刀光。
長槍瞬間被刀光斬碎,將老修士斬為兩半。
老修士回頭看著吳鹿,卻見她早已躲在了數十丈之外,藏身人海中,神色冰冷地向大荒修士殺去。
“鹿兒”
老修士聲音低沉地叫了一聲,生機斷絕,緩緩閉上雙眼。
至死。
吳鹿都沒有回頭看他哪怕一眼。
與此同時。
清涼山八百鐵騎大寇、陳留黑騎、大荒修士,將近三千修士,迎著近萬狩獵者發起了衝鋒
於漫天風雪中,殺戮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