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一輪熾陽懸掛天幕,既然找不到陳知安,那便將這天梯連同意識海都轟成虛無。
看著那好似傾盆灌下的雷海,通玄境戰場的人都臉色瞬變。
哪怕相隔數萬裡之遙,他們都感到了無邊的恐懼,渾身顫栗,忍不住想要下跪。
這等天威。
恐怕除了姬無道,無人能夠支撐片刻。
可這雷海不是針對姬無道。
反而落在了南極混沌之地。
到底是誰惹怒了蒼天?
徐螻看著好從天潑下的雷海,忽然臉色微動,傳音入密道“刀光,南邊,登天路,有沒有可能是有人從虛神境戰場登天路而來因為某些原因惹得天怒?”
“師姐,你是說”
許仙想到某種可能,眼底倏然變得明亮起來,隻是他立刻想到這座戰場對大荒修士毫不掩飾的針對,眼底的光又漸漸黯淡。
陳知安雖強,可虛神境妖孽何其多,小魔王、澹台明月、玄心,任何一個都有帝境之資。
陳知安與他們同境爭鋒,加上天要亡大荒,又怎麼可能踏上登天路。
絕無這個可能
登天路上。
隨著蒼天降下雷霆之怒,三千天梯儘數淹沒在雷海中,一切有形之物都被轟成虛無,那道充滿嘲諷的聲音終於消失。
陳知安這次大概徹底死了。
雷霆漸漸隱去。
意識海內。
那道眸光也重歸冷漠。
然而就在雷光消散的瞬間,隻見那最後一道天梯上,一隻白皙手掌憑空浮現。
緊接著一個清秀少年出現在天梯上。
少年頭彆木簪,青衫落拓,背負劍匣,腰間懸玉,負手立在天梯上,他仰頭看著天幕,嘴角掛起一抹嘲諷笑容。
“賊老天,你就這點力氣了麼?”
與此同時。
正在潰散的意識海忽然翻起滔天巨浪,一座陰神殿於虛空中緩緩浮現。
大殿內有盞盞忽明忽暗的魂火,彌漫著玄奧氣息。
那祭台上,有一道陰神端坐。
陰神身披帝袍,手握死人經,如同一尊執掌幽冥的冥帝,看著那道眸光麵無表情開口道“既然來了,就彆走了。”
這一刻。
陳知安的本體和陰神,跨越大荒天下降臨聖墟。
更讓人感到震驚的是。
隨著陳知安本體和陰神降臨,隻見隱匿在意識海的那枚世界種子倏然從海底升起。
種子初時不過磨盤大小。
當祂升上天幕時。
已經化成做一輪遮天蔽日的混沌磨盤。
磨盤徐徐轉動,混沌氣息彌漫,每轉動一周,便響起一道大道雷音,有日月星辰浮現,好似在演化一座嶄新天地。
“轟!”
大道雷音落下,將那道眸光截斷。
讓懸掛在意識海的熾陽變成了無源之水無本之木。
那道眸光終於變得憤怒起來,憤怒之中還帶著一些茫然和震驚。
竊賊,大盜。
震驚於原來丟失的那枚世界種子,竟是被陳知安偷走的,祂苦苦尋找的罪魁禍首,原來是這個螻蟻。
茫然於這個螻蟻,憑什麼做得到這一切?
憤怒,則是祂居然被算計了。
祂俯瞰人間降下雷霆之怒。
誰曾想卻被偷了家,斬斷了回家的路。
陳知安從一開始就在算計祂,而祂,居然真的被算計了。
祂明白了一切,然而太遲了。
因為祂已經失去了回去的路。
這是一座正在演化的天下,祂執掌的道則,在這裡失去了一切威能。
祂甚至可以預見。
自己這一縷意識,要被人吃乾抹淨了。
隨著混沌磨盤截斷眸光與神庭天眼的連接,陳知安的聲音也緩緩響起。
“今日,我陳知安以身為爐,以神魂為火,以劍為柴,煉世界之種,演化己身天地,躋身通玄,請蒼天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