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這裡是人間！
曹娟穿著一整套防護服戴著防毒麵具，從房屋中走了出來，徑直來到糞坑邊上，在張翼和老張的幫助下，她順利的滑了下去。
“相機拿好，老張開燈！”張翼將相機遞給了曹娟，這才對身旁的老張說道。
兩根光柱瞬間發出耀眼的光芒，將整個糞坑照得透亮，當然這一切和江離無關，此時江離正在屋簷下，聽著李滄和徐紫薇講張翼和曹娟的八卦。
原來那位老張原名張睿，是西河省六扇門痕檢處副處長兼首席仵作，人還是西南政法等高等學校的教授，可以說他撐起了西河省仵作的一整片天空。
後來在一個命案的調查中認識了張翼，兩人很快成了忘年交，並且互相稱呼對方為老張，而這位曹娟便是張睿給張翼介紹的相親對象，也是他的學生。
八卦還沒聊完，曹娟從糞坑裡遞出了照相機，然後接過張翼遞過去的裝屍帶，再次彎腰向裡麵爬去。
張睿將相機裡的儲存卡插在手機裡，然後直接將照片發到了聊天群裡。
眾人見此拿出自己的手機登上係統，便開始查看起照片。
照片拍得很清楚，江離在不同的照片裡看見了三個顱骨，也是鬆了口氣，這些白骨和自己的感知基本一致。
收起手機，眾人臉上的八卦臉頓時變得嚴肅起來，他們深知三個骷髏代表著什麼，凶手逃脫十年又代表著什麼，更重要的是接下來這個案子他們估計保不住。
果然，巡捕房才剛封鎖好現場，另一隊人便已經趕到了現場。
舊案組眾人見此後，臉上的嚴肅轉為無奈，而作為組長的張翼更是臉色一黑。
“老張！你這事不地道啊！”
“擋不住的，不過把這個案子交出去對你們也好！”張睿也是無可奈何，捕快係統既能做到數據共享，那麼肯定也能做到數據監控，這也是電子信息處開的後門。
“哈哈哈！老張，這次又不好意思了！”帶隊的男人叫張翼黑著臉尷尬的笑了笑。
“知道不好意思還來，臉皮真厚！”張翼完全不給笑臉，說完後轉身就往江離他們那邊走去。
男人身後三人也是一副尷尬之色，其實他們也委屈，本來就查不完的案子，還要來接這種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老案，這既得罪了人，又惡心了自己，兩頭不討好。
“走了！”張翼黑著臉說完後，徑直往岔口走去。
眾人見此也跟了上去。
七座的麵包車，江離坐在最後那排，汪遠坐在他旁邊，李滄依舊負責開車。
“阿離！阿離！回去整理份調查報告給我！”張翼坐在副駕上，朝坐在最後的江離喊道，喊完後他直接摸出了電話。
“喂！劉處！咱們不能每次都這樣吧！”
“對對對！您說的在理，到他們刑事組是親生的吃肉，那咱們後娘養的也得喝點湯對吧！”
“我不是那個意思！”
“對！我哪裡說錯了！”
麵包車裡一片寂靜，隻能聽見張翼打電話的聲音和車外的聲音。
江離完全沒想到張翼會這麼猛，竟然直接在電話裡和劉處吵起來了，要知道這個劉處可是他張翼的直係長官，他的前途都在人手中呢！
“劉處，咱們也彆說其他的，這次我希望是最後一次，如果不定個新章程，我相信我手下的這幾個人，可就破不了什麼案子了！”張翼話中的威脅之意堪稱露骨，更重要的是這貨說完竟然把電話掛了！
麵包車裡更加寂靜了，寂靜得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老張，你有些過了，前途不要了？”李滄歎了口氣說道。
張翼沒有馬上回答，直到車停在了原來的位置才說道“哥幾個和你們共事還是很愉快的，我畢竟來自京城，看樣子是時候回去了！”
眾人麵麵相覷，完全沒想到會變成現在這樣。
江離人也是麻了，自己破個案，竟然讓長官無了，這說出去還以為這位長官是凶手呢！
回到辦公室，江離並沒有看見率先上樓的張翼，倒是李滄將他拉到了一邊，將他們的考驗規則說了出來，原來這個失蹤案隻是張翼和李滄安排的考驗，重點不是破案，而是考驗新人的判斷力、觀察力和毅力。
其中拿著案子就放棄，不去浪費時間便是具有良好的判斷力，而選擇查案的話，察覺證言的劇本化，便麻煩了觀察力的分，至於毅力便是在兩人的打擊下繼續查案一周並且又說發現的。
而江離是目前為止唯一的滿分，組裡其他幾人除了徐紫薇是信息技術特招，剩下的馮小年和汪遠都是靠觀察力和毅力過關的，這也是舊案組到現在才六個人的原因。
“所以之前咱能隻要發現有效線索，案子就會被其他的刑事組接管？”江離直接問道，他大概是被考驗的次數多了，反而並不關心考驗的事了。
李滄搖了搖頭道“直接破案的不會！”
江離一陣無語，怪不得張翼要跟劉處鬨，這舊案組就是後娘養的。
張翼的事發酵得很快，不到一小時的時間，停職通報和讓李滄代管的文件便出現在了捕快係統裡。
江離不適應班紅色的低氣壓，回到了闊彆已久的二號倉庫，如往常那般將坐在了之前的位置。
坐下這喝著澄清的茶水，聽著樹葉摩擦的聲音，剛才經曆的一切仿佛是做夢一般，江離將之前關閉的鬨鈴重新打開，他打算一會叫那個長安廚子多給自己盛點麵條，今天江離確實有些餓了。
食堂裡，原本和江離熟稔的阿姨們似乎是失憶了，他們遺忘了江離，就像他們不認識張翼一樣。
麵條是似乎也沒有以前好吃了，江離看著剩下的麵條，竟然有些感慨。
回家，出攤。
金烏西歸，將天邊燒得一片金黃，商業街隨著餘暉被夜色吞沒打開了燈，將街道兩邊照得透亮，仿佛回到了天明。
邊上的小攤販已經換了人，就像是前幾天的江離一樣，他這位置這幾天肯定也換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