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侵蝕!
薑善隻能擠在一個角落裡,後車廂和駕駛室是完全隔絕的,隻能透過極厚的玻璃車窗互相看見,而且似乎連說話聲都聽不見。
隻是等車子發動起來——薑善就發現自己還是天真了。
這駕駛員不知道以前是不是開卡丁碰碰車的,絲毫沒有安全交通意識,地麵有個大石子他也能呼呼地碾過去,車輪子都快震飛了也不在乎。
薑善也沒想到自己躲過了旅行中的各種“刺激”,竟然沒躲過這輛破卡車的瘋狂搖擺。
再看魏遠,他用手扶住後車的橫杆,把輪椅剛好卡在兩個油桶間,就像是對這種玩命顛簸已經習以為常。
薑善雖然被顛得七暈八素,但發現自己竟然神奇地沒有嘔吐,似乎她已經很久沒感受到惡心的感覺。
卡車一直開到天黑都沒停,薑善竟然看見了敞開的車廂外麵紅色的月亮。
聽說隻有末世才會見到紅月,後來她才發現,是因為車窗的變色玻璃。
這時,薑善的肚子忽然不合時宜叫了一聲。
卡車行駛發出很大的噪聲,像是發動機已經不堪重負,掙紮發出最後的喘息。
隻有同在後廂的魏遠聽見了這一聲肚子叫,他慢慢抬眼看向薑善。
薑善依然一動不動,卻把臉偏向了一邊,掩蓋住她的表情。
魏遠轉動輪椅,朝著角落裡轉了轉,隨後他的手在什麼地方摸了摸,然後就縮回來,手上多了一樣東西。
他推著輪椅來到薑善身邊,把手上的東西遞到她麵前“吃這個吧。”
薑善抬起頭看了看,是一個真空包裝的三明治,她慢慢抬起雙手,現在她的手都被防護手套包裹著,已經看不到那幾截發黑的手指。
薑善接過三明治,隔著手套都能感覺硬邦邦的像磚頭一樣,塑料膜緊緊包裹著裡麵的食物,食物的一段卻還有些微微地發黑。
這確定沒過期?
魏遠說道“現在隻有這種食物,湊合一下吧。”
薑善這時候還沒明白湊合一下代表的意思,可是吃東西就要摘頭套,這些人不是避她如蛇蠍嗎?
駕駛室裡,那個叫趙穎的姑娘一直悄悄透過玻璃往後車廂張望,她觀察到薑善拿了食物,眼裡流露恐慌。
其他人也發現,齊刷刷扭頭往這看。
魏遠朝他們搖了搖頭,目光交流著什麼,最後魏遠說道“把車窗防護簾拉起來,不會有事的。”而且回程的路少說也要十天半個月,不可能不讓薑善吃飯。
其他人顯然不願意,但又不得不聽從魏遠的,就見那個趙穎咬著牙伸手拉下了一扇黑不溜秋的簾子,頓時駕駛室唯一的玻璃窗被遮住了。
薑善“……”
魏遠這時重新看向薑善,輕聲道“把頭罩摘下來吧。”
薑善望著魏遠,魏遠連防護服都不穿,還敢和她待在同一個空間,甚至還不避諱和她接觸。
薑善拉下防護服拉鏈,用力地把笨重地玻璃頭罩罷了下來。
薑善的確餓壞了,摘下頭罩之後就立即撕開包裝袋,一口咬了下去。
三明治又鹹又硬,可是竟然不影響薑善吃的很舒暢,就好像她已經很久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