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病房門再次被推開,走進來一個很美麗的女人。似乎就是那個“護士長”。
女人看到薑善醒了,驚訝了一下,但馬上就掛上微笑“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薑善發現自己身上還穿著一件病號服,她不僅被修剪的乾乾淨淨,還被換了衣服。
護士長坐到了薑善的床邊,她身上有好聞的洗手液味,薑善不知道自己經曆了什麼,竟然覺得洗手液味都好聞起來。
“你好,我是張晚秋,你可以叫我張護士、或者張醫生都可以。”
有些患者不太能分清護士和醫生,就這一句話顯得張護士長很有人情味。
薑善張了張口,嗓子裡的聲音有些乾澀地流出來“我在哪裡?”
張護士長愣了愣,隨後又理解到薑善現在有些混亂,於是耐心地解釋“這裡是鬆山病院,是魏博士的人把你送到這裡,來的時候你還在發高燒……”
薑善在原有的記憶裡,從來沒聽說過鬆山病院這個稱呼,所以這裡是哪裡,她依然是不知道。
她望著張晚秋“這裡是淄城嗎?”
淄城是薑善的城市,她想知道自己被送到了哪裡。
張護士長頓了一會,才輕聲地說“這裡是京港。”
薑善保持著目光平直的姿勢,很久都沒有說話,京港?如果沒記錯的話,隻有一個地方叫京港,就是首都的京港。
她被送到了首都京港?
張護士長再次安撫薑善“魏博士交代我們好好照顧你,你彆想太多,我們一定會儘力醫治你的。”
這句話薑善並不陌生,簡直像夢回曾經,從小到大,她聽得最多的就是,我們會儘力治療你的。
薑善知道自己跟其他癌症患者不同,她是從記事起,就被灌輸她是個身患絕症的病人的事實。十六歲之前住在孤兒院,社會福利下,每個月都會有醫生來義診,於是那些醫生看到薑善的表情都是驚愕的。
張護士長一定沒想到自己一句正常的安撫的話,會讓薑善起那麼大反應。
薑善緊皺著眉想要坐起來,甚至還掀開了被子。
她沒想到,自己兜兜轉轉又躺到了病床上,她這輩子最想逃離的就是病床。
“……我要去廁所……”薑善費力地推開張晚秋的手。
張護士長隻能趕緊站起來,“洗手間在走廊外麵,我讓人帶你去……”
薑善什麼也不管就朝著病房的門外直衝過去,張晚秋緊緊跟在後麵,就像生怕薑善摔倒了。
薑善走出病房的一瞬間,望著長長的走廊仿佛呆住了。走廊上一個人都沒有,所有的病房門緊緊閉著,不知道裡麵住了人還是沒住人。
張晚秋這時跟了出來,她越過薑善的肩膀看向空蕩的走廊“洗手間在另一邊。”
薑善慢慢地轉過身,張護士長仍然是溫和的樣子,她遲疑地開口“你還要去洗手間嗎,我帶你去吧。”
這次薑善沒有拒絕,於是張晚秋便帶頭向前麵走“這邊。”
薑善匆忙下床連鞋子都沒有,但是她腳上套著厚厚的襪子,於是踩在地麵上安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而張護士長……她腳上穿著一雙白色的拖鞋,沒穿襪子,還能看到她露出來的後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