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感覺,第一次是在帳篷裡醒來。
張晚秋微笑著推門進來“睡得怎麼樣?”
薑善望向她,她其實懷疑病房裡是不是有監視器,每次她剛醒這位護士長就可以準時出現。
而四肢的力氣也讓她對醫院的戒備中又多了絲困惑,難道這家醫院真的在醫治她?
就在這時,薑善忽然反應去看了一眼天花板那個牆角,乾乾淨淨的,雪白一片。
沒有黑色物質,也沒有任何能看得出來的痕跡。
所以又是“夢”嗎?薑善不由皺了皺眉頭。
張晚秋似乎習慣了薑善的不愛說話,例行先替她量了量血壓和體溫,笑道“不錯,很穩定。”
薑善沒有回話,哪個絕症病人還有閒心管自己的體溫和血壓穩不穩定。
薑善目光這時掃到床頭,發現床頭的那本書不見了,收音機倒是還在,這時張晚秋在耳邊說“我去給你拿早餐過來吧。”
薑善卻慢慢推開被子,“我要去洗手間。”
張晚秋剛把溫度計收進胸前口袋,聞言頓了頓“好,我帶你去。”
薑善其實並不需要她帶,可是她也知道張晚秋大概率不會讓她自己去,所以任由張晚秋攙扶她下床,實際上薑善現在真的四肢有力,完全不需要人攙扶,但是她沉默著不做反應,由著張晚秋動作。
隻是在朝門口走的時候,薑善忽然回過頭,指了指收音機,問道“我能帶上這個嗎?”
所謂廁所讀物,既然讀物沒有了,那聽聽收音機也沒什麼吧?
張晚秋頓了片刻“……當然可以。”怎麼地,這是打算蹲個仨小時?
薑善把收音機拿在手裡,跟著張晚秋慢慢地朝著洗手間移動過去,洗手間也還是和之前一樣,兩個格子間,一個門壞了。
薑善蹲在馬桶上,擰著收音機的旋鈕。
薑善其實隻是想試一試在不同地方信號會不會有變化,很可惜的是,果然沒什麼變化。或許病房到廁所這麼點距離,遠不足以影響信號的強弱。
不過好在薑善也沒報太大希望,又磨蹭了幾分鐘之後,就按了衝水鍵假裝已經結束。
然後就離開格子間。
就在她要朝門口走過去的時候,忽然薑善停住了腳步,她慢慢地抬起頭,看到在格子間的上方,一個角落裡,有隱隱泛起黑色。
既不像發黴,也不像臟汙,就那麼一小塊,好像是從裡麵滲透出來的。
……
張晚秋聽到了衝水的聲音,可是明顯薑善出來的時間不對,她觀察著薑善的神情“怎麼樣,有什麼不舒服嗎?”
薑善揉了揉腹部“剛才肚子有點不舒服,現在好了。”
張晚秋眉頭舒展,上前攙扶薑善的胳膊,兩人走回病房。
回病房的薑善把收音機放回床頭,很快張晚秋把早餐送來了,還冒著熱氣。
薑善神色正常地吃了早餐,然後張晚秋遞過來一杯綠油油的飲料,解釋道“果蔬汁。”
這可真是貨真價實的“綠色食品”,薑善望著那杯“果蔬汁”,接過來喝了一口,味道十分清淡,既嘗不出蔬菜味,也嘗不出任何水果味。
但旁邊張晚秋盯著,薑善還是一點一點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