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善是真沒聽懂。
在薑善自己這裡,她心裡從來沒覺得張政趙穎或者高文武會是她幻境裡的樣子,至於害怕,都殺人狂了,能不害怕嗎?
魏遠見狀,也不再問了。
他沒有繼續解釋,是你先有了害怕,才會有幻境。
薑善的腳踩在這些滑膩膩的海草上麵,實在太彆扭了,要說薑善最怕的,莫過於小時候在孤兒院,她曾經被那群小孩偷偷在被子裡放過蚯蚓和軟蟲,那種從小印在心裡的恐懼實在很難戰勝,也並非是長大之後的強大可以彌補的。
“如果我們沒有穿著防護服,是不是已經中毒了?”這些空氣中彌漫的腐肉和腥味,對薑善簡直是酷刑。
魏遠說道“很有可能。”
衝著這些海草把他們包裹的嚴嚴實實密不透風,通過氣味乾擾他們的神經,造成幻境。
就知道這應該是無法穿透他們防護服的情況下,所能做到的唯一途徑。
即使是防護服也無法封閉大家的五感,隻要呼吸,就會有破綻,空氣是他們無法阻擋的東西。
“怎麼知道我們不會再次中招?”薑善可真不想再來一場海洋館版猛鬼街了。
魏遠說道“因為人會產生‘抗藥性’。”
人類在自然界能進化至今,自詡為萬物靈長,食物鏈頂端,雖然很多是人類的自大,但是物競天擇,道法自然,適者生存,人類的身體看似孱弱,但身體中沒有一處是廢子、所有的係統免疫細胞組成了如今的人類,還有大腦,人類最聰明的地方,是大腦。
宏大的幻境,也是由人類的大腦自己催生出來的,是大腦構建了那具有欺騙性的一切。
而一旦識破欺騙,就仿佛感冒痊愈了一樣,抗體存在的周期之內,都不會再“生病”。
薑善瞥了一眼魏遠,所以她更好奇了,是什麼能欺騙了魏遠這樣的大腦?
不對,是魏遠的大腦做了什麼,才能欺騙了他?
魏遠能感受到身旁薑善的“審判”,讓他想到剛才幻境裡,那點點滴滴,他不會說出幻境的經曆,這一切同樣會鎖死在他的大腦。
他活著不會有人知道,他死了更不會再有人知道。
薑善問道“你什麼時候把我的東西還給我?”她沒忘記,魏遠收走了她的相機,和藥瓶。
當初魏遠就是用這兩樣東西讓她跟著他離開鬆山病院的。
隻不過中間幾乎無縫銜接了圖書館的事情,所以薑善幾乎沒有精力去和魏遠掰頭這些細枝末節。
而且她不確定,魏遠所說會幫她隱瞞、又真的會隱瞞到什麼時候?隻要東西還在他手裡,薑善就還是沒有自己的主動權。
“等我們從這裡出去。”魏遠說道,“你想要什麼,都可以。”
怎麼感覺好像一個大人拿著糖果在誘惑小孩,條件是你要考滿分,這個所謂的離開這裡、可比考一萬個滿分都難多了。
薑善內心無語。
兩人在通道內搜索了一陣,啥有用的也沒搜索到,除了海草的滑膩超乎他們的想象,好幾次薑善都差點滑倒,如果整個海洋館通道都成了這個鬼樣子的話,他們怎麼可能搜索的下去?
不想辦法把這些海草除掉,即使他們現在人員沒有損傷,也寸步難行。
“火。”魏遠說道。“或許可以用火試試。”
火應該確實可以燒掉這些海草,但是現在打火的工具,都被包裹在那三個“人蛹”裡。
“我們還是回去吧,萬一有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