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遠也需要一點時間消化薑善告訴的信息,直到他的聲音終於傳了過來,語氣堅硬“把你周圍所有一切都描述給我聽。薑善,一絲一毫都不要放過。”
雖然他們遇見的詭異事情已經有不少了,但這裡顯然還是遠遠超出了他們理解的範疇。
甚至已經快擊穿他們的極限承受力。
越了解的深,越詭異。
魏遠的大腦和儲備都不能處理這些洶湧龐雜的信息。
薑善不由抬眼再次看著困住自己的空間,“……這就是一間很普通的辦公室。”至少,表麵上很普通。因為普通,她失去了戒心,一腳踏入了深淵。
薑善想要站起來的時候,才發現腳已經麻了,她的膝蓋骨在顫抖,好像已經快離開她的身體。
“這裡有一個辦公桌,有一把椅子,椅子上坐著一個骷髏。”
桌子有兩個抽屜,薑善都找過,其中一個是空的,另一個放著筆記本和鋼筆。
然後就是滿牆的文字,深深刻入天花板的刀痕,壓抑到窒息的包裹感,甚至這些牆上的文字,似乎還會變化,薑善已經無力去觀察了。
她隻剩下機械地盯著手裡表針的動作。
魏遠皺緊了眉,“一定還有其他沒注意到的東西,你再想想?”
不是說在一個空間裡待得越久,就越了解,很多時候越是熟悉的環境,越會下意識忽略行為。
這叫燈下黑。
薑善也想皺眉,她還能忽略什麼?整個地方早就被她翻了底朝天,甚至在她之前崩潰的時候,差點把骷髏的骨頭都一塊一塊卸下來。
薑善兩眼放空“我剛才還聯係上了趙穎,她好像、好像很虛弱。”這又再次刺痛了薑善。
魏遠不由問道“剛才?剛才是多久之前?”
薑善一下噎住了,她瞳孔開始放大,整個人居然顫抖了一下,是一百次、還是一千次的十六點六六六六六六七?
一百次是二十七個小時,一千次是二百七十個小時,整整十二天的時間。
這還是“剛才”嗎?
經過了十二天,原本已經隻剩一口氣的趙穎還在嗎?還能在嗎?
一想到這個問題薑善的頭就在劇烈地疼痛,她摸到了自己的臉上濕濕的,她害怕,她也會害怕,會很害怕很害怕。
“我,我不知道。”
魏遠頓了頓,他終於能聽出來薑善的精神狀態很不穩定,這還是他頭一次見到這麼脆弱一麵的薑善,這個地方不僅對他們是種摧殘,對薑善同樣也是一種摧殘。
“阿善,”魏遠的語氣已經變了,他不再維持那種鎮定,而是也帶上了情緒和疲憊,“雖然現在的局麵很棘手,但我們現在依然在物理世界。在物理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有規則的,即使看起來再混亂也一樣,隻要找到了那顆扣子,一切都會迎刃解開。”他們隻是現在身處迷宮,抬眼望不到所謂的通路,但通路,始終存在。
薑善現在聽到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振奮感了,她的麵上甚至有一絲淒涼,整整十二天的時間,她在這裡度過了看不到儘頭的極夜和寒冷,找到線索,一定會有線索、她何曾不是靠著這個信念才撐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