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遠身體在輕微顫抖,氧氣還在繼續流失,隨著缺氧魏遠感到眼前視線都開始恍惚。
魏遠知道,他如果不放棄一些東西,今天是不可能走出這個門的。
於是他閉上了眼,最後深呼吸了一口氣,他的右手慢慢握住左手大拇指,使勁將大拇指一掰,隻聽清脆的骨斷聲音,劇烈的疼痛讓魏遠再次神智清醒。
他右手握住手銬、一點一點從斷骨之處退了下來。
左手一獲得自由,他就忍著劇痛,用同樣的方法,掰斷了自己右手的拇指。
魏遠額頭汗出如漿,雙手脫困之後,他朝床下側身一翻,就摔在了地上。
魏遠顫抖著用兩個手肘撐起上半截身子,朝著門的方向一點點爬過去,同時風扇的聲音似乎更大了,仿佛有第三隻眼睛看著他的掙紮,不由加速抽乾了氧氣。
魏遠眼前是錯位的倒影,和汗濕的瞳孔,他拚儘全力終於摸到了門邊,他努力抬起身子抬起手,想去握住鑰匙。
可他的拇指斷了,他嘗試用食指和中指去夾住鑰匙,然而用力一扭,才發現這鑰匙似乎是焊死的,根本擰不動。
魏遠僵在了地上,手在不斷顫抖。
都到了這裡,是在耍他嗎?可是四周圍的一切,確實像是一場精心設計的楚門秀。
他近乎痙攣地擰鑰匙,然而真的紋絲不動,仿佛整個鑰匙孔和門都隻是模型。
即使是魏遠,在生命流逝的儘頭也會開始神智失守,他重複著無意義的轉鑰匙的動作,因為幅度太大他直接撞上了鑰匙上方的門把手。
門把手被向上一個推。
吱呀一聲,門居然開了。
鑰匙確實是擺設,因為這道門,從頭至尾根本就沒有鎖上。
徹頭徹尾的嘲笑。
空氣從門的縫隙中洶湧而入,魏遠錯亂的神經在吸入氧氣的那一刻清醒了。
他慢慢抬起頭,看著眼前荒誕的這一幕,用手將門徹底拉了開來。
無數的空氣和鹹濕的海風吹了過來。
魏遠感受到肺內被氧氣灌滿,滿頭的汗也變得冰涼。
模糊的視線也漸漸開始清晰——等他看見自己身處何方,瞳孔又一次地震。
他正趴在甲板上,外麵是無儘蔚藍的海。
海上?
望不見邊的無垠,海天連接的浩瀚,仿佛深處宇宙的中心,襯托出人身的渺小。
他在一艘巨大巨大無比的船上。
魏遠發現剛才他打開的門縫底下,似乎有一張紙,他伸手刮了出來,居然是一個封好的信封。
上麵紅色的火漆。
魏遠看到這個就感覺不對,這個信封就不像是這個時代會出現的東西。
他顫著手撕開,從裡麵拿出一張卡片。
墨跡都還沒乾的卡片。
“恭喜你,你們都是被選中的人。”
魏遠看著這卡片,覺得如此不可思議。你們,說明不止他一個人。
而且墨跡未乾?
魏遠感覺到甲板底下似乎在震動,咚、咚!似乎有人在甲板底下猛錘似的。
這艘輪船似乎很古老,甲板都是傳統木質的,不像現代的船隻很多都是合金甲板,而甲板底下的咚咚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