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羅真，是個薩科塔人。我也出生在拉特蘭，聖騎士羅亞隻是我吸收了臨光家的基因偽裝成的。實際我也能變成其他種族，隻要有人願意給我基因的話。”
銀灰“那如果我願意，你是否也能變成我希瓦艾什家族的樣子？彆用這麼帶有殺意的眼神看著我，我大概明白你吸收基因的方法了。”
恩希歐迪斯畢竟是聰明人，看羅真那一瞬間嫌棄到想吐的表情，就猜到他變身的條件了。
但雖說他自己是不行，恩希歐迪斯可沒放棄拉攏羅真的想法。
反正這男人本就和自家小妹兒關係密切，那不管是自己基因、還是小妹基因，到頭來他也能成為自家希瓦艾什家的籌碼，那就沒問題
“來自拉特蘭的羅真。你想要征服謝拉格嗎？”
銀灰絲毫沒漏出自己利益熏心的思考，隻上挑著眼眸緊盯著羅真。
羅真回答的也依然清爽
“我要你謝拉格有何用？我承認這地方自然風光是不錯，買個彆墅養老不失為一個好選擇。但除此以外，我要你這塊鄉下地方乾嘛？”
“你不用防備我。我來謝拉格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你兩個妹妹。現在就還要加上菈塔托絲，以及極光她們這些本地姑娘。為了讓她們以後能繼續安穩生活，我會做我該做的事情。”
該做的事情銀灰咀嚼著羅真這說起來格外輕巧的台詞，陷入沉思。
作為希瓦艾什家的家主，銀灰從來不吝於用最大惡意去揣摩對手，總會考慮到最壞的情況。
但對眼前這個神秘的男人對這個屢次超越他的常識，讓他如今在事實上已經慘敗的男人，銀灰第一次感到無從下手。
他從沒有像今天這樣，痛恨自己不是女人過。
但也無所謂了，銀灰很快轉向實際思考
“我也和你一樣，會做我該做的事情。”
“現在通過羅德島的幫助，布朗陶家和佩爾羅契家的隊伍，都在往這裡趕來。我已經下了戒嚴令，所有的平民都會閉門不出。他們將在這聖山腳下見證謝拉格的第一場內戰，目睹真正的戰爭。”
謝拉格這種低烈度的武裝衝突，是不是能算戰爭還有點爭議，但羅真並沒有就這點吐槽。
他隻是靜待銀灰的下文。
這有著梟雄之才的男人繼續說道
“謝拉格人將會學習到，變革是要以流血為代價的。我曾擔心過佩爾羅契家作為對手還不夠格，無法讓人們明白力量的重要性。但有你們入局，有羅德島這批大陸頂尖的強大戰士，我的憂慮就不存在了。”
“你們將會戰勝希瓦艾什家，帶領布朗陶和佩爾羅契走上聖山，迎接聖女。然後我們的聖女大人將宣判我的罪責，告訴全謝拉格人我企圖控製她、掌控謝拉格的野心。通過對我的處刑，謝拉格將真正統一到聖女旗下。我的妹妹也是聰明人，她將會繼續我的道路，帶領謝拉格開化的。”
羅真“那你就不擔心她再被彆人控製？比如我。”
羅真撐著臉頰翹著腿，莫名有點裝蒜的模樣，學著銀灰的姿勢。
而真正的霸道總裁銀灰老哥，就笑得更愉悅了
“我確實擔心布朗陶和佩爾羅契會操控她。但通過你，我確信了他們兩家這代的家主，也都是值得托付的人。至於謝拉格最不需要存在的蔓珠院，我會負起責任帶他們一起陪葬，無需彆人操心。”
“至於您，神秘的薩科塔天使·羅真先生。如果你會操控我的妹妹，那恰恰證實了我一直以來的憂慮。謝拉格對外界的暴力太過缺乏防備，哪怕這次不是你，以後也會有彆的權力者將觸手伸向這片寧靜的大地。我已經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情，若依然無法對抗這種時代的大勢，我也不會有什麼遺恨。那就太難看了。”
一如羅真所想，這個男人從來不會後悔自己做出的決定，總是能這麼理性的接受一切後果。
恩希歐迪斯
這男人如果不是出生在謝拉格這落後小國，而是作為維多利亞、哥倫比亞之類大國的貴族或財閥出生，那或許真能成為改變整個泰拉大陸勢力版圖的人。
真是麻煩啊，這種人
羅真再次無奈長歎
“你想做什麼，我原則上是管不著，也一點都不想管。但我說了，我這次來謝拉格，就是為實現你兩個妹妹的願望來的。”
“初雪你家聖女妹妹恩雅，希望獲得自由。她從沒期望過成為聖女，是你把她推上那個位置，逼著她承擔責任。她也確實是個好女孩，最終也是放心不下周圍的人，接受了這個責任。”
銀灰沉默不語，隻是那和妹妹同款的粗大尾巴輕輕搭在膝蓋上，一手輕撫著。
在謝拉格，再也不會有人當著他的麵，這麼侃侃而談已經成為聖女的恩雅。
這是隻有外人能做到的事情，隻有眼前這個叫羅真的男人。
而在誇獎了一通恩雅後，羅真的眼神銳利了起來
“但就算你能接受，她能接受，我也不會接受。我認識的不是作為聖女的恩雅，而是個喜歡窩在狹小的縫隙裡，整天摸魚偷懶織毛線的初雪。我喜歡她那無憂無慮的笑容，像個沒長大的小孩一樣享受人生。”
恩希歐迪斯“我就先不問，你是怎麼認識恩雅的。但你這想法不也和我一樣，是一種決定她人生的傲慢嗎？”
銀灰並沒有想激怒羅真。
隻是到了如今這個級彆，提起對兩人來說都非常重要的初雪，這男人才終於展現出一點身為大哥該有的擔當。
他繼續說道
“我清楚恩雅的能力。和從小就活潑的恩希亞不同，恩雅她是個安靜的女孩。呆在壁爐前發呆、織毛衣，這確實是她的愛好但她本該有遠在這之上的天賦。”
“事實也是，通過對我的憤怒和仇恨，她很好的頂住了作為聖女的壓力。她比我更愛謝拉格這片土地，未來也能成為比我更得民心的領導者，這就是耶拉岡德賜予她的天職。”
羅真“是耶拉岡德賜予她的，還是你強加給她的？”
銀灰並沒有否定羅真這帶刺的問題，隻是笑而不語。
這男人也從未否認過自己是逼迫妹妹的，隻是他從不覺得這有什麼錯，這就是根本上的差異了。
羅真也不否認他說自己傲慢，羅真自己也確實是這麼覺得的
“你說的沒錯，初雪她確實很適合當聖女。人有時候也確實得有點壓力，才能知道自己真正想做什麼。如果我現在強行將她從謝拉格帶走，也隻會讓她難過，她已經不可能再做回無憂無慮的自己了。”
“所以，我才必須做點什麼。我要讓她既是聖女又是初雪，既能夠享受自己的人生，也能夠去實現自己想實現的理想。”
既是聖女又是初雪銀灰雖然不知道初雪這個名字是哪來的，但也能明白羅真的意思。
這讓他的心情多少有些複雜，沒想到這種話竟然是從個外人口中聽到的。
所以，銀灰才更要問了
“你是誰，憑什麼能說出這種話？除非你能為謝拉格負責，否則該如何定義作為聖女的恩雅？難道你想取代耶拉岡德，成為謝拉格的神明不成？”
這是隻有神明才能說的狂妄之語，銀灰是這麼認為的。
那就去成為神明好了——羅真會這麼回答
“你這話倒是提醒我了。我該做的事情還有一件，就是解放你們家的女神·耶拉岡德。”
在讓銀灰眉頭一緊的震撼中，羅真輕巧的站起身。
不知不覺，這房間裡的蠟燭開始了細微的晃動。
因為這裡是聖山腳下的城市，按照蔓珠院的保守規定，恩希歐迪斯進口的發電設備都無法入駐這裡，照明取暖都靠的是原始方式。
羅真來到窗前，稍稍打開一絲縫隙。
意外的大風灌入房間中，一下子就吹滅了整間屋子的蠟燭。
房間一下子變得昏暗起來。
明明時間才剛到中午，但外麵的天空似乎也籠罩了一層烏雲，顯得格外幽暗。
在這片灰暗的寒冷中，隻有銀灰眼前這個薩科塔天使的光芒能照亮四周，就像黑夜中的明月。
羅真回過頭，輕巧的對銀灰說道
“就像初雪一樣，我要把你們的女神也一起帶走。她已經儘職儘責了太久，該有她自己的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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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灰聽到了某種悠遠的歌聲，就像前些日子聖山大典的時候一樣。
這讓他震驚的站起身，來到羅真身邊眺望窗外。
在昏暗的風雪之中，銀灰優良的視力，仿佛能看到什麼東西。
某種巨大的、足以讓人失去遠近距離判斷感的事物，正在風雪中搖動。
圍繞謝拉格的群山，每一座山峰、每一片山巒。
此刻都無一例外的顫動著，低語著。
昏暗的風雪之中，五彩的極光籠罩了天際的彼岸，而且明顯的讓每一個謝拉格人都能看得清。
在這些極光的籠罩下，山巒的陰影中。
那巨大的存在，剛結束了千百年的休眠，正悠悠轉醒。
“那是你們的女神，耶拉岡德。”
羅真輕巧的點破謎底，欣賞著一隻完整巨獸的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