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樂師?”
葉思遠此言一出,場間瞬時一靜。所有人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在以往的初階大典上,還從未出現這種情況。畢竟南楚修行者雖未帶樂師進場,但也不至於沒有樂師。
一般而言,每個參加眾人戰的國家在祭禮開始前都是自己找好樂師,畢竟想要演奏出最好的效果,往往都要找各國的專業人士。樂舞相依,這是各個國家各拚本事的時刻,重要度僅次於跳舞的修行者。
但按照傳統,南楚作為主辦國也會安排一些樂師在樂棚裡坐鎮。以防有些不上心的國家不帶樂師或是樂師出事的情況。
當然這個安排一般用不上,畢竟沒哪個國家會這麼消極備戰,主要隻是一個形式。而這些樂師都是南楚的宮廷樂師,一般隻會奏耳熟能詳的名樂,肯定是不會根據每個國家的情況特殊調整。
不過不管怎麼說都是南楚本國的樂師,對南楚的樂了解肯定最深刻,說是為南楚人專門準備的樂師也沒什麼問題。
之前眾人看南楚跳祭舞的修行者們不帶樂師進場,理所當然地以為南楚人這次就是要用樂棚裡這些本來當擺設的樂師。
而這顯然也並不是其他國家的人自作多情,樂棚裡那些南楚樂師們也紛紛打起了精神,握緊了手中的樂器。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葉思遠卻說,要換樂師?
旁觀眾人頓起騷動,紛紛看向身邊的南楚人。
但葉思遠這個舉動,猝不及防到連南楚人都不知道緣由。
“怎麼回事?”高台上的薑元元蹙起眉頭,看向身邊的姬嘉樹,“這是要做什麼?思遠和子楚事先有和你說過什麼麼?”
姬嘉樹靜看向高台上人群中胸有成竹的葉思遠和他身邊神色複雜的陳子楚,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過。”
他和姬家的情報網都沒有收到任何消息,一切宛如這群參加初階大典的南楚少年們的臨時起意。但端看陳子楚的神情,姬嘉樹猜測這些參加祭舞的修行者內部事先是知道的。
“連你都沒有聽說過?”薑元元驚奇地看了姬嘉樹一眼,“以姬家的情報網,這可真是難得。”
“小子有說過,我從未能真正接觸姬家的情報網,”姬嘉樹無奈重複道。
不過這件事的確很奇怪,參加初階大典的百名修行者都提前準備好的這一出,他卻真的沒聽到任何風聲。
葉家這一次的保密做得這麼好了嗎?
然而下一刻姬嘉樹眸光一頓,隻因眼前剛剛還在開玩笑的薑元元,神情已經變了。
“換樂師?”王族少年眸光微寒,“他們想換什麼人?”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雖然南楚為了彰顯自己的公平,王室一般不會乾預參加初階大典修行者的行為,但祭舞這種事事關一個國家的顏麵,這樂師也不是什麼人都能當的。
有他在,不可能放任這一群小子胡來。
但同時,葉思遠等人不可能不清楚這些。
“換樂師?這是要換什麼人?”
“問題是人來了沒有?既然要用專門的樂師一開始帶來不就行了麼?作甚要來這麼一出?”
此時祭台邊其他旁觀者也紛紛發現了南楚提出的這一要求的奇怪之處。
“南楚人這到底是想乾什麼?”這時嬴抱月她身邊歸辰也一臉無語地開口,“想找彆的樂師直接帶來不就行了,有什麼好賣關子的?”
這要是前秦來這麼一出,早就被周圍人罵沒事找事了。
“南楚人這是做什麼?”看著南楚遲遲不讓要換的樂師出場,周圍其他前秦修行者冷笑,“嘩眾取寵嗎?”
不,這不是嘩眾取寵。
高台下,嬴抱月凝視著祭台上許義山和陳子楚複雜的神情,伸手緩緩握住了左手的手腕。
正如周圍其他修行者所質疑的,不想用官方的師直接帶其他人來就好了,實在沒必要繞這麼大一個圈子。
除非。
嬴抱月看著祭台上葉思遠向禮官躬身一禮,說完要換樂師那句話的嘴邊後噙著笑直起身,遙遙看向遠處的一個方向,她心底咯噔一聲。
如此大庭廣眾下提出要換樂師,卻遲遲不讓樂師出場,隻有一個可能。
除非。
他們想換的那個樂師。
就在場中。
而如此大張旗鼓說出這件事,在她看來簡直像是在先入為主,強迫某人就範一般。
看著祭台上葉思遠身邊的其他南楚修行者眼中一閃而過的忐忑,嬴抱月心底忽的一沉。
“要換樂師?怎麼不早帶來?”而就在這時,祭台上的禮官蹙眉地看向葉思遠,“要換就快些,趕緊把人帶上來!”
“小子可不敢將那位帶上來,”葉思遠聞言卻似笑非笑道,“我們這次南楚要換的樂師可非同凡響,非得現場來請不可。”
要現場來請。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