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也中招了嗎?”
日上中天,在聚集起來的前秦隊伍中央有一片空地,周圍的前秦修行者看上去像是在各自做各自的事,然而臉上都帶著掩飾不住的慌亂,不斷偷眼看向站在最中央的四人。
就在那片空地中央,嬴抱月看著手拿信箋臉色難看的嬴珣淡淡說道。
嬴的捏緊手上紙條,神情複雜地看向對麵的少女,勉強點了點頭。
“北魏那邊似乎因為互相懷疑發生了一時的動亂,但北魏繼子和他身邊人鎮壓了下去,就像……”
“就像?”嬴抱月看向說到一半停住的嬴珣。
就像……
嬴珣身側的拳頭握緊,凝視著眼前的少女。
就像一個時辰前,這個女子讓他所作的事情一樣。
嬴珣抿緊薄唇,盯著手上紙條簡單的話語。
北魏繼子直接斷了鬨事者的劍,並聲明誰先鬨事他先殺誰。
雖然嬴珣非常不想承認,然而這句話,一個時辰前,他剛聽過一遍。
看向周圍雖然麵色驚慌,但還是分散開來並沒有捅出大簍子的前秦修行者,嬴珣麵色複雜。
北魏發生了動亂,前秦沒有。但這並不是代表前秦修行者比北魏的要更能沉得住氣。就在那具凶手不明的屍體出現後,前秦內部也出現了混亂,更有人開始懷疑身邊的人並驚恐地想要拔劍。
但那些人劍還沒有拔完全,天上就下雨了。
劈裡啪啦的水珠落下,把頭腦發熱的前秦人打了個正著,而就在被洗了一遍之後,修行者們抹去臉上的水剛睜開眼睛,就聽見一個清晰的女聲。
“堂哥,事出緊急,如果等下有人拔劍,請你立刻砍了那人。”
“砍……”嬴珣愕然,他身邊的霍湛更是驚叫出聲,“公主殿下,你想什麼呢怎麼能……”
然而嬴抱月沒有看他,隻是直直看向嬴珣,“不然的話,就臣妹代替你砍。我說到做到。”
“如果你不想所有人都死的話,就訂好規矩比較好。”
“我可以打賭,出事的絕不止我們一個國家。”
嬴抱月握緊了腰邊的劍柄,在感受到她的氣息的瞬間嬴珣瞳孔一縮,看著眼前少女的眼睛他深吸一口氣高聲道。
“所有人聽清楚,所有人不得拔劍,敢拔劍者……”他抽出腰邊楚劍,“就和我比比誰的劍更快!”
最終前秦修行者還是沒人敢和他比,除了眼前這個少女。
前秦的動亂是被扼殺在了萌芽裡,以所有人當時都覺得沒必要的方式。
嬴珣也覺得那個作法太絕,但在感受到那個少女身上殺氣的瞬間他本能地就拔劍出鞘了。
沒錯,殺氣。
嬴珣凝視著麵前少女,在剛剛那個瞬間之前,他一直都不相信這世上真有所謂的殺氣,一切不過是更高階修行者的真元威壓罷了。
但就在這個比他等階更低的少女身上,他剛剛卻一瞬後背發涼,額頭沁出冷汗。
他沒有類似的感受,但卻第一時間明白了,這是貨真價實的殺氣。
而他剛剛也被這殺氣給影響了。
說出去的話收不回,他忙著收拾爛攤子平複其他修行者的情緒檢查屍體整理現在的情況,並沒把她的話當回事,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探子的信箋到了。
“我可以打賭,出事的絕不止我們一個國家。”
在看到傳信的瞬間,嬴珣就立刻想起了她之前說的這句話。
看著死死注視著自己的嬴珣,嬴抱月靜靜道,“看來我說對了。”
一切都正在走向最糟糕的情況。
“你為什麼知道?”嬴珣冷冷問道。
“隻是猜測罷了,”看著他懷疑的目光,嬴抱月看向已經被搬走的屍體,“沒先到真的猜中了。”
她其實一百個不希望猜中。
“如果隻有前秦,還算是有可能是本國內部的私鬥,誰看誰不爽公報私仇下的手也是有可能的,但既然是六國……”
那麼這一切就不是偶然。
而是實打實的陰謀。
有人在故意刺殺修行者。
在修行者們看不見的背後,已經吊起了一把刀。
此時各國應該都已經收到了六國全部以同樣的手法遭殃的消息,而得到這個消息之時,想必有很多人會如此推測。
這些被刺殺的修行者,出自同一個凶手手下。
而凶手,可能存在於任何國家。
之所以六國一國也不缺,自己國家也遭殃,不過是凶手為了掩人耳目隱藏自己的真實位置才從自己國家中選擇了一個犧牲品。
不然六國中單單一國不出事,凶手在哪國不就一目了然了嗎?
可以的話,嬴抱月真的希望事情是這樣。
但現在六國都出事了,幕後黑手的身份就變得撲朔迷離。
在嬴抱月看來,這其實才是比凶手身份更可怕的事。
“不管凶手是誰,我們不能在這耽擱下去了,準備出發!”而就在這時嬴珣催促上路的聲音傳來,“決不能讓其他隊伍搶在我們前麵!”
伴隨著嬴珣的喝令,前秦的隊伍繼續動身向前,向最終的目標而去。然而和昨天不同,每個修行者臉上都掛著濃黑的眼圈,目光中閃爍著濃濃的懷疑和不信,宛如驚弓之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