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破舊的床榻嘎吱作響,嬴抱月的後背觸上了硬硬的床板。
她睜大雙眼,望著眼前近在咫尺的麵具。
青色的麵紗還好好地戴在她的臉上,淳於夜也沒有掀開的意思,他隻是手撐在床板上,居高臨下地注視著那雙露在麵紗的眼睛。
“薩仁?”
“牧羊女?”陝span
淳於夜伸手摸上嬴抱月右手的指尖,似笑非笑地望著她,“你能告訴我,哪裡的牧羊女手指上會有這麼多的劍繭?”
這人的注意點也太詭異了。她的手大部分時間都藏著衣袖下,他到底是什麼時候看見的?
難道他對她的觀察一直細到她的頭發絲不成?
嬴抱月深吸一口氣,努力擺出疑惑的神情,“劍繭?”
淳於夜抓著她的手舉到她眼前,冷笑道,“就是這些繭子,你彆給我裝不知道。”
嬴抱月眼神更加困惑,期期艾艾道,“這是被羊鞭磨出來的繭子……”
“彆扯了,”淳於夜冷冷地注視著她,“還是說你希望我將你這麵紗扒下來呢?”陝span
“薩仁?不……”
他一字一頓地喚出那個名字,“嬴、抱、月。”
嬴抱月沉默了下來。
雖不知道是哪一環節出的問題,但她果然很難在淳於夜麵前偽裝。
這人不知在什麼時候,就已經認出她來了。
察覺到身下的女子沉默了下來,淳於夜碧瞳中露出一絲笑意。
“怎麼?不裝了?”陝span
嬴抱月不說話,也沒有掙紮,隻是躺在床上靜靜望著他。
淳於夜眼中劃過一絲陰鬱,臉龐逼近身下的女子,一字一頓地開口,“你為什麼要回來?”
天知道他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將這個人從小世界中丟了出去,讓她不至於流落到白狼王庭。
可現在呢?
嬴抱月是沒有落到白狼王庭沒錯,可她自己跑過來了。
這還真是厲害。
淳於夜幾乎是咬牙切齒地低吼道,“你來這裡是想乾什麼?”陝span
嬴抱月望著近在咫尺的那雙碧瞳,平靜道,“當然是做我想做的事。”
淳於夜當初將她丟到丁零也許是出於好意,但她又不能在那躲一輩子。
何況不來白狼王庭,她找不到樹,也就無法和姬嘉樹李稷等人聯係。
想起昨晚的那場被迫中斷的聯係,嬴抱月就覺得惋惜。
她原本差一點就能告訴姬嘉樹她所在的位置,卻因為意外被迫中斷。在那之後雖然淳於憚和伊稚斜離開了,可再聯係姬嘉樹實在是有些危險,她打定主意等今天晚上再重新聯係。
“你想做的事?”
淳於夜冷笑一聲,“你可知道這裡多少人是想利用你來完成他們想做的事?”陝span
“你不躲得遠遠的就罷了,還來自投羅網?”
嬴抱月一愣,不隻是為這句話,還為他這個態度。
“淳於夜,”她注視著男人的眼睛,“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不是一直想殺我後快麼?”
即便在西嶺雪山的時候淳於夜也一直挖空心思地想殺了她,怎麼現在突然想起關愛她了?他這麼操心她的死活?
“我……”
望著身下女子的眼神,淳於夜一時間有些語塞。陝span
“薩仁!”
就在這時,帳門被人猛地掀開,烏日娜像是尋到了什麼好東西,興衝衝地跑了進來。
可下一刻,望見床上交疊著的兩人,她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你們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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