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夜傷得雖重,帶來的殺手也折損大半,他們這次的任務可以說是慘敗,但朗將軍之前卻並不擔心他們回去受重罰。
隻因禪院的刑罰雖然殘忍,卻並不光看結果,如果在任務途中發生了什麼意外,隻要如實彙報情況,是可以減輕刑罰的。
就像當初他和浪追殺前秦公主,雖也折損無數人馬,但前秦公主後來被證明有不同尋常的能力,他和浪在發現前秦公主能力這一事上有功,功過相抵,隻在刑堂待了七天,性命無憂。
這一次他們雖然兵離將敗,但隻要將李稷那異常的狀態和不同尋常的一劍彙報上去,朗將軍有把握他們依舊能夠功過相抵。
可淳於夜不讓彙報傷情,這意味著他準備將李稷的異常一同瞞下。
這是為什麼?
“公子,您這是為何?”朗將軍囁喏問道,十分不解。囆span
李稷和淳於夜是宿敵,這次李稷還差點殺了他,淳於夜卻要向禪院隱瞞李稷做了些什麼,這實在是矛盾至極。
“你彆管為什麼,”淳於夜摘下麵具,冷漠地瞥他一眼,“關於我如何受傷一事,看清的隻有你一人,你如果敢透露一個字,我定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看到淳於夜摘下麵具,朗將軍心底一顫,隻因摘麵具意味著淳於夜認真了。
如果被淳於夜發現,他是真的會將自己挫骨揚灰。
“卑職……卑職知曉了。”
朗將軍伏在地上,戰戰兢兢地叩頭。
“你記住就好,”淳於夜抬起頭,看向林中無儘的夜色。囆span
“在前秦要辦的事也辦完了,我們今晚在此休整一夜,明天一早就趕去北魏。”
……
……
夜深人靜。
密林中央的篝火已經燃儘,疲憊的西戎兵們在空地上睡得橫七豎八,鼾聲震天。
淳於夜也靠在樹乾上闔起了眼,朗將軍躺在他身邊,眼皮如有千斤重,但還是強撐著精神守夜。
就在這時,一隻渾身漆黑的烏鴉跳上二人對麵一棵樹的枝杈上,烏溜溜的眼睛從上而下注視著樹下的二人。囆span
一縷青煙從熄滅的篝火處飄來,直直飄到朗將軍的鼻腔。
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他渾身一個激靈睜大了眼睛。
在睜大眼睛的瞬間,他看見那隻烏鴉的眼睛。
巨大的恐懼頓時席卷了他的內心。
烏鴉從樹上落下,向樹林深處一蹦一跳而去。
朗將軍如同著了魔一般,緩緩起身,跟著那隻烏鴉而去。
不知走了多久,那隻烏鴉停了下來。囆span
朗將軍停下腳步,定定看向出現在麵前的一棵大樹。
“朗。”
一個身著黑袍之人從樹乾後轉了出來。
黑夜暗林之中,這一幕詭異到難以想象。
來人看向他,薄唇輕啟。
“淳於夜今日,是被何人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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