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他的似乎隻是一具空殼,李稷僵硬地站在地上一動不敢動,他害怕他一動,這層殼就碎了。
“如果我沒有回來,你記得去找青石下的菜窖……”
沒有……回來?
李昭之前的交代在他耳邊響起,但李稷已經無暇去思考這些,巨大的恐懼拘住了他的心。
周圍的世界都失去了聲音,如果她沒有回來,他……
明明昨日才遇見她,但這一刻他卻覺得自己失去了所有。
“姐姐?”雥span
“姐姐?”
“姐姐?”
他像碰觸易碎品一般觸碰抱著他的人的後背,拚命抑製著眼中的淚意。
他是男子漢,他不能哭。
但也許他都沒有意識到,他的聲音已經哽咽到嘶啞。
他……
“我醒著在的。”雥span
李昭的聲音響起的時候,李稷隻覺自己的腦子徹底凝固了。
耳邊傳來輕柔的呼吸聲,他僵硬地微微側過頭。
靠在他肩膀上的李昭睜開了眼睛,緩緩呼出一口氣。
“我回來了。”
李稷已經說不出話來,隻見眼前少女像個沒事人一般直起身子,伸手抓過他的脈門,把了把脈後微笑起來,一下子坐到了地上拍了拍胸口。
“居然成功了,我膽子還真是夠大的。”
有這麼說自己的嗎?她剛剛到底做了些什麼?雥span
這時李稷發現四周的陣法正在迅速地褪去顏色,變成普通的溝壑。
看著僵硬地站在地上的他,李昭哈哈笑起來,一把拉過他,他一個趔趄跌倒在地上,卻一點都不疼。
因為他跌在了她的腿上。
“我們成功了。”
少女的笑聲響徹整片山林。
李稷也被這份喜悅所感染。
“你以後不會有人能根據你的氣息找到你了。”雥span
“不會每天都疼了。”
“也不會有人會想吃了你了。”
幸福來得太快太劇烈,李稷隻覺得腦子暈乎乎的。
李昭捧起他的臉,“話說我還沒問過,你叫什麼名字?”
李稷愕然瞪大眼睛,才想來起他一直沒有告訴她自己的名字。
她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卻為他做了這樣的事。
李稷不知道自己改說些什麼,摸了摸懷中的發帶,囁喏著開口,“我叫……”雥span
“嗯?”
他低下頭,緩緩開口。
“我叫……寄……”
“寄?哪個寄?”李昭笑了笑問道。
看著眼前少女微笑著的眉眼,李稷卻忽然開不了口。
他的名字沒有任何對他的期許,有的隻有在東吳王宮被幽禁十幾年的悲傷。
他抬起頭,黑眸明亮如星。雥span
“你覺得哪個寄比較好?”
李昭愣了愣,看向院中樹下叢生的野麥子,試探著問道,“穀稷的稷?”
像野麥子一樣蓬勃地生長。
真是個好名字。
李稷記得自己微笑起來,重重點頭。
“嗯,就是那個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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