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承說完這句話屋內靜了一瞬。
收拾好碗的嬴抱月轉過身來,看向麵向她微微欠身的少年,“你是說投誠,為我當內應的那件事?”
“除此之外還有哪件事……”賀蘭承無奈地笑道。
他之前的感覺沒錯,一切不是他的錯覺,這個女子的確從一開始就沒把他的這個提議當回事。
換言之,對他這個提議,她就一直沒心動過。
如果說之前是顧忌他受到了伴魂引的控製倒是沒什麼問題,但她現在把他的毒已經解了,不但沒挾恩圖報,提都沒提之前所說的內應一事,這到底是為什麼?
他當她的間諜一事在她眼裡就這麼沒吸引力嗎?
“公主殿下還是信不過我麼?”賀蘭承苦笑道,“實在不行殿下你也可以使用伴魂引控製……”
“住口。”
然而就在這時他麵前之前一直神情平靜的少女第一次眼中浮現出了怒意。
賀蘭承的話被打斷,怔怔看著麵前霍然轉身看向他的嬴抱月。
宛如波光粼粼的湖麵忽然泛起了波浪,折射出炫目的日光。
原來她真正生起氣來是這個樣子。
賀蘭承看著麵前少女清澈見底的雙眸,想起之前丹陽城內的傳言,她的眼睛的確能是讓人見之難忘。
然而此時這雙如同靜謐湖水的眼睛,泛起了真真切切的怒意。
“你們誰都不記得我昨日說過的話,”嬴抱月深吸了一口氣,“毒也好藥也罷,我的藥材不用在這些地方。”
賀蘭承一愣,心中頓時失悔,正想開口解釋,一個少年的身影忽然擋到了嬴抱月的麵前。
看著出現在那個少女前的那個人的身影,賀蘭承難掩心中驚訝。
“賀蘭公子,”姬嘉樹靜靜看著他開口,“還請彆看輕我的未婚妻。”
她和那個女子不一樣。
和許多修行者都不一樣。姬嘉樹在心中補充道。
像是沒有料到他會這麼說,嬴抱月神情有些意外。
賀蘭承一怔,隨後欠身向嬴抱月道,“是在下唐突了。”
“我並沒有冒犯之意,看來是我以小人……”賀蘭承本想說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說到這他聲音一頓。
事實上,在修行者之中這種作法並不罕見,有控製彆人的力量就去用而已。如果不這麼用按照北寒閣的對弟子的教導,才是不懂使用力量的廢物。
賀蘭承遲疑了一瞬,不遠處少女就已經開口叫停。
“不用說什麼君子小人的,”嬴抱月淡淡道,“每人作法不同,隻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道不同……”賀蘭承聞言一怔,“殿下是因為這個原因不接受我的投誠麼?”
嬴抱月沉默了一瞬,轉身看向賀蘭承,“賀蘭公子,你根本不可能背叛北寒閣,我不明白你這麼堅持要當什麼內應是要做什麼。”
賀蘭承聞言一愣,屋內其他少年人們也愣住了。
雖然之前中毒之時,賀蘭承說要當內應很顯然是個陷阱,但此時毒既然已經解了,以北寒閣對他的態度,新仇舊恨加在一起賀蘭承想要反水也應該是理所應當。
一般都會如此作想。
為什麼唯獨她會覺得賀蘭承不會背叛?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來假裝當前秦人內應的這個主意,應該是給你下毒的人讓你做的吧?”嬴抱月看著賀蘭承淡淡道。
賀蘭承眸光一頓,隨後點頭,“最初的確是聖……閣裡的人提議的。”
他最終沒有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同時閣裡的人因為信不過他,對他下了伴魂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