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要說這徐鳳年還沒進太安城就給他們送了一份‘大禮’!
想到這裡的眾官員就不由得看向了那在今日得知痛失愛子的戶部尚書王雄貴。
戶部可是個肥差,他們巴不得這張黨裡的嫡係和那北涼掐得你死我活好讓他們青黨、江南道士子集團、春秋遺老們去插手到戶部之中。
可這王雄貴能一路平步青雲做到如今位置上自然也是有幾分城府的。
即便他心中悲痛,麵容扭曲,牙齒都快被咬碎了,但他仍然沒有在這朝堂之上失態說出什麼無法挽回之話。
而當今天子就像是沒有聽說那北涼世子殿下來太安城一事,朝會之時隻字未提此事,隻是好言對那大柱國徐驍說了幾句,說世襲罔替之事至關重大,讓其再等幾日。
這讓在朝堂之上位列一旁的王雄貴眼神更是黯淡幾分。
等朝會結束,那碧眼張巨鹿並沒有對自己底下的頭號門生說些什麼。
畢竟他那小兒子平日裡的跋扈行徑他其實早就點過幾分,奈何王雄貴家中父老寵愛,以至於王雄貴這個當爹的在那幼子麵前都沒有什麼說服力。
今日會有此禍,屬實是咎由自取。
以戶部尚書幼子的名頭在這京城還能博個‘四大公子’的名聲,但若真撞上了藩王世子,那這身份確實是不夠看的。
王雄貴見到恩師模樣自然也心中有數,隻是此事憑他可翻不出任何風浪來,那他幼子豈不是白死了不成?
猶豫再三的王雄貴快走兩步跟上了有著‘坦坦翁’之稱的國子監左祭酒桓溫。
與張巨鹿師出同門的桓溫可以算是張黨的人也可以不算。
至少在很多事情上桓溫都表現的極為中立,但是如王雄貴一般的人都明白,桓溫才是那個最聰明的人也是最有可能善終的人。
見到王雄貴跟上自己的腳步,沒等他開口,桓溫就率先說道
“你那幼子叫遠燃吧,連我這種足不出戶的老頭子都聽說過他‘京城四公子’的大名,你王雄貴可是教了一個好兒子啊。
雖說他確實稱不上做了一籮筐壞事,但是我估摸著半籮筐還是有的。
實際上呢我也好,碧眼兒也罷,年輕時候同樣也是氣盛得一塌糊塗。
不氣盛怎麼叫做年輕人嘛?
隻是呢該有的眼力勁還是得有的。
一個戶部尚書的兒子,高貴嗎?
說來也足夠了,但若是比之王朝頂尖的那一批還是有不小的距離。
如今你那幼子踢到了鐵板上,你要你那座師怎麼做?
為了一個不知所謂的‘京城四公子’與那大柱國在朝堂上當場鬥嘴乃至於動手?
大柱國雖然瘸了好歹也是武夫出身,恕我直言,這朝堂之上還真沒誰打得過大柱國了。
至於那北涼世子,嘿,當今聖上都閉口不談,你一個戶部尚書又能怎麼樣?
所謂的家門不幸,最大不幸就在於子孫不惜福啊!”
桓溫長歎一聲搖著頭負著手就準備離去。
他已經將話說到了這份上,這王雄貴若是還想不明白那也不配再做這個戶部尚書了。
眼神明晦不定的王雄貴忽地低聲急促說道
“難不成我這幼子就白死了嗎?
他徐鳳年就當真不用付出一點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