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無彈窗,更新快,免費閱讀!
日涅帝國,舊烏科省,綠境森林“韋爾斯之徑”地下。
“你叫什麼名字,我希望你再說一遍。不為了彆的,隻是為了讓我能夠記住在我手下可能即將被湮滅的可憐靈魂。你知道嗎獵人,尤其是被森林之神韋爾斯所庇佑的獵人注定要向神明獻上祭品。有時是一個,不過今天我運氣好,或許這是我向幸運女神祈禱的結果。”
屬於男性的醇厚聲音傳入羅捏的耳中。
“祭品神明”羅捏掙紮著用沙啞到幾乎無法再多說一個單詞的聲音說道。
他強行忍受著喉嚨處莫名的灼熱感,用力睜開了疼痛的、略顯紅腫的、感到沉重的雙眼。
在最初適應光線而帶來的模湖感後,他麵前的環境隨著他藍寶石般的雙眼處閃過一道極其微弱的光芒而變得清晰起來。
“祭品啊,神明啊,不是希特和你們的目標嗎我還好奇那個叛徒為什麼會帶著一車,不,兩車的孩子前往失落者的集聚地。原來除了他那個叛徒和你這個半領隊的,那些孩子可是失落者喲。”男性渾厚的聲音再度傳入羅捏的耳中。
他強行忍住因身體疼痛導致的痙攣感和惡臭氣味造成的惡心感覺,看向麵前正手持一把正在運轉的鋒利電鋸的男人。
他抬頭望去,男人的頭發是純黑色的,倒是符合昏暗的地下房間。
雜亂的,甚至還泛著惡心氣味的頭發之下是一張醜陋無比的臉龐。
他的五官像是抽象派藝術家的巔峰之作,凡是應該生長的地方倒是生長著相對應的器官,如眼睛、鼻子、耳朵和嘴巴,但眼睛像是一顆西瓜和一顆柚子的拚接體,一大一小不說,還在向外流淌著透明的液體,似乎他自己都未曾發覺。
而他的鼻孔似乎在與人搏鬥之時被沿著臉部的橫截麵砍下,隻剩下了兩個用來出氣的小孔,而他的耳朵更不用多說,一邊留下一半,更像是為了體現某種病態之美而“刻意凋刻”的產物。
“孩子不行”羅捏沙啞的聲音中霍然傳出了嚴厲的嘶吼,宛如一隻被困受傷的野獸,正在發出生命最後的呐喊。
“我再過個自我介紹如何我看你的精神也支撐不了多久了,我必須得到你的同意,讓你接受b1333替代之眼的植入。那幾個孩子可是忍不住逼問,隻要你做出要拷打的動作,他們可是會將知道的全部說出哦。當然,除了那個小個子金發男孩,我倒是從他的身上嗅到了痛苦序核的氣味。”那男人用假裝柔和的聲音說道。
他整理了一番自己牛仔一般的裝束,他將黃色寬沿高頂氈帽扶正,用手拍了拍牛仔褲和黃皮上衣上沾染的灰塵,甚至抬起右腳,看了眼自己的高筒皮靴是否沾染了莫名的汙垢。
緊跟著,他將泛著惡臭氣味的嘴巴靠近羅捏,沉聲說道
“我名亞特伍德,職業為獵人的異能者。你應該了解過,因為一些該死的法律,雖然我叫不上名字,但總之蘇格拉城市軍團和護衛隊並不會接納我們。不過一些外區的任務依舊需要我們來實現。”
“賞金獵人嗎嗬嗬。”羅捏刻意將頭歪向一邊,以避開亞特伍德口中泛出的夾雜著死魚氣味、下水道味道、人類排泄物氣味以及混合了汽油和火藥的味道。
“沒錯。不過我們專屬的名稱是蘇格拉外區軍團特彆行動小組。當然,我們也並不是一定忠誠於這個城市。雖說它是都城,但帝國的皇室也希望攫取點城市據點之外的利益。所以,我們便成為了受到重用的人。但我和你們不同,我無法忍受無心人和失落者,他們就像是惡魔在人間留下的排泄物,必須被清理,你明白嗎”亞特伍德說道。
他強行伸出半個籃球大小的右手捏住羅捏白淨的,幾乎不會沾染任何汙垢的下巴,將他掰正了過來。
“獵人都是容易瘋狂的產物嗎”羅捏感慨道,但依舊一臉憤怒地望向亞特伍德那張抽象派畫作之臉。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對了,什麼,拿著獵槍的人就得屠戮那些動物,我們都是貪婪的存在,還有什麼來著對了,韋爾斯庇佑我們,讓我們擁有貓的敏捷,秋日終結者讓我們擁有鷹的視力,還有萬獸之主讓我們像熊和老虎一樣具備力量。我可是從小就生活在這裡的人類,總之,能在據點之外生存的人,不都應該算作異能者嗎”亞特伍德邪魅一笑,繼續說道
“凡是沒有據點保護的人,我見過的,有的難受地說自己看見了惡魔然後自殺,還有的把同胞當作無心人砍死的。還有更離譜的,就是前幾個月我手下的一個少年,有次配合蘇格拉去迷失沼澤執行任務,他餓得發慌,竟然在啃食我的副手。還好我用霰彈槍擊倒了他,最後靠著一發白銀子彈將他的腦袋擊穿,讓他停止了這種妄想。不過更多的,是變成無心人和失落者。”
“薩依還有羅森那些孩子怎麼樣了”羅捏突然換了個話題,一臉關切地問道。
“那些孩子。對了,我正好想和你們說這件事呢。綠境森林可是有兩條路,如果你們帶著的是蘇格拉械元工廠生產的指北針的話,你們會穿越永續河流,在林主之石附近逗留一天,之後穿越毒障荊棘區,無非是要穿越一座小鎮形成的亂石遺跡而已。可那個孩子,就是羅森對吧,和我一樣身為獵人職業的孩子,他卻想參拜林中廟宇的韋爾斯的凋塑。韋爾斯之徑是我的地盤,還有鐵絲網和魔源力法陣的禁錮,你們擅自闖入就是一種錯誤。你知道綠境森林還有一個彆稱嗎”亞特伍德用醇厚的聲音問道。
“什麼”羅捏好奇道。
“綠色的生命禁地。雖說我不是偵探,但我還是能推測出一點東西。那個叛徒希特可是蘇格拉委員會指示我們要抓捕的人員。他自稱是為了兄弟德調查遺跡,但委員會早就掌握了他叛變的證據。你以為身為帝國軍人想辭職就能辭職嗎帝國的格言有一條,身為軍人,要麼戰鬥,要麼死亡,要麼背叛,要麼被處決。他能夠欺騙一些人,但他唯獨欺騙不了所有人。我想,如果沒有他的暗示,你們也不會選擇這條道路吧。”亞特伍德分析道
“在65號公路被毀壞後,多數通過蘇尼達前往沉寂高地的探險者都會選擇在綠境森林外圍繞行,很少會深入森林穿行。雖然兩者相差了四五天的路程,但安全是最重要的。況且人類的本性是貪婪和掠奪,比起地形複雜的森林深處,外部平坦的陳舊公路和一些殘存的據點依舊能維持一點秩序。希特這種冒險的行為,無非是想避開可能的監視,我說對吧,小子”
亞特伍德用手粗暴地“撫摸”了一番羅捏的頭發,感覺過癮之後,他反而將電鋸放在了昏暗房間的一張刷著綠色油漆的金屬長桌之上。
緊跟著,在轟隆聲減弱並停歇之後,他邁著沉重的步伐,向前兩步,將房間泛著植物腐爛氣味的牆壁上的一個電閘拉下。
頓時,昏暗的房間中充斥著還算明亮的光芒,宛如漆黑的地域深處萌生了些許天使的氣息。
他強行忍著因遇到強光而造成的眼睛刺痛的感覺,以及那種被動溢出的淚水,羅捏抬頭張望著四周。
這是他從蘇醒開始第一次審視自己所處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