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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風礦”白了他一眼,用滿不在乎的口氣說道
“不就是至情當著你的麵死亡嗎,你去問問我們秩序會的失落者,誰沒有經曆過痛苦和絕望
如果你對無心人和失落者的形成原因已經忘記的話,我不介意再向你科普一次。我們,在遙遠的曾經,都是,受到,病毒感染的人類,或是,他們的孩子“
“風礦”邊一字一頓地說著,邊用手指點著尹戈爾的胸口
“隻有熬過了無心人病毒最初帶來的痛苦,用意誌力或手段將它阻擋在心臟之外,才能成為失落者,而非墮落成吃人的怪物。知道嗎假若你的手臂被咬傷了,病毒會迅速侵蝕你的皮膚和肌肉,並以感染的任何部分為原料,迅速大量地生產灼液。
“你會體驗到如同身體內被灌入鐵水般的灼熱感和痛苦,這種感覺會迅速擊垮你的意誌,讓你不再奢求掙紮和抵抗,隻想儘快終結自己的生命。隻有少數感染程度低的,或是提前湧動魔源力結靈的人類可以減輕點痛苦。”
“我知道,可那是自身肉體的痛苦,尹萬諾夫教授就像我的父親。親人在麵前淒慘地死去了,我注定不會再從事與舊日的花火有關的研究。”尹戈爾爭辯道。
“你並不知道”“風礦”怒吼道,雙手重拍在尹戈爾雙肩之上,用淩厲的如暴怒的猛虎般的眼神仰視著他,“失落者所遭受的痛苦你身為人類永遠無法體會。”
“的確,現在你們會把能合作的稱為朋友,甚至是同誌,把明顯做出攻擊行動的作為敵人。但你知道嗎,尹戈爾,至少在三百年前,我們可是遊蕩在灰色領域的怪物。”
“怪物”尹戈爾有些詫異道。
“沒錯,就是怪物。有段時間我們被稱作進化的無心人和更具威脅的邪祟。無心人因為我們身上的人類氣息更頻繁地攻擊我們,人類中的強者和非凡者也在準備獵殺我們。
“那段時間,我們連遊離於灰色地帶的可能性都沒有,隻有和無心人一樣學著摒棄思維中屬於人類的部分,徹底把自己改造成純種的野獸。本來就承受身體痛苦的我們還得忍受精神上的排斥,而且失落者的生命比人類要長不少,越高的魔源序階意味著更長的存活時間。
“難怪艾溫特來的女皇雷麗塔曾將永生稱為詛咒,越長的生命意味著越多的痛苦和排斥,還有越發濃重的孤獨感。”
“孤獨”尹戈爾脫口而出道。
“沒錯,孤獨”“風礦”接過話,沉重地說道
“失落者,包括我在內,多數是沒有親人和朋友的。一般情況下,幾萬個無心人中隻有一到兩個幸運兒可以成為失落者,而從無心人成為失落者的難度與見到神明並威脅她是一致的。
“換句話說,偶發的無心人病毒感染通常不會出現失落者,隻有大規模的無心人浪潮或是戰爭失敗才會產生失落者。我們中的所有人幾乎在一睜眼時都會看到死去的和正在變異的親人。
“知道嗎,尹戈爾先生。很大一部分人類的變異都非瞬間完成的,通常需要在痛苦中掙紮四五個小時,個彆身體強壯的需要半天。所以說,大部分失落者蘇醒後都會看到自己的親人朋友在自己身邊痛苦扭曲地掙紮,口鼻和耳朵裡先是向外不受節製地湧出暗紅的血液。
“進而是鮮豔的如玫瑰花瓣的內臟組織,最後是單純的通紅黏液。要知道,在變異的前驅階段他們很多已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到了最後階段,他們既無法呼救,又沒辦法忍受灼燒般的痛苦,隻能無助地哀嚎或是如野獸般怒吼。
“但他們又會保留最後的一點理智和命運抗爭,我們失落者遇到的最後狀態的親人朋友多數會強行克製內心燃起的殺戮欲望,儘可能試圖趕走我們,要麼跳樓、要麼用手邊的武器了結自己”“風礦”說著,停頓了好一會兒,拭去了眼角溢出的淚水後,抬頭用無法壓抑的悲傷目光看向尹戈爾的雙眸,問道
“你說,這難道不令人絕望嗎”
“我無法回答。”尹戈爾將頭瞥向一邊,語氣噙著一絲沉重道。
印象中,尹戈爾見過的“風礦”都是居高臨下、高高在上的“秩序會”強者和半個領袖般的存在,十分的高傲、殘酷、冷漠,卻極度自信和自尊。
現在這副偏柔弱、傷感、痛苦的狀態是尹戈爾第一次遇見,也因此,他對這位“秩序會”執掌者的怨恨和恐懼有所消退,心中那股名為“同情”的情緒陡然上升,讓他一時難以處理複雜的情緒,索性產生了逃避情緒。
但“風礦”沒有給他繼續躲避的機會,而是強行將他的頭顱扳正,與他對視道
“這就是絕望,就是無助的絕望和痛恨自己弱小的絕望。要知道,尹戈爾先生,完全的失落者不可能有親人,那些由失落者所生的孩子是半失落者,他們縱然在幾乎所有的方麵與我們一樣,但唯獨缺少痛苦的洗禮。
“眼見親人朋友死亡後,我們還得在他們變成的無心人中遊蕩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找到同類建立的組織,或是進入人類掌控的其他城市。那種無人可以交談,不知如何獲取食物、水源,周圍的一切都如孤島般刻意忽視你存在的感覺,就好像被這個世界所拋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