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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元曆557年,9月3日,亞托蘇醒後18天。
克魯斯德聯邦,極寒特區,q區舊極寒區,普維金斯克東南約150公裡處,“獨立武裝”定居點兼交易聚落,赫爾摩斯克。
在荒涼的冰雪荒原中行走了一個多星期的“未來”拍了拍肩膀,抖動了幾下身體,將附著在衣服上的灰塵的積雪掃落,駐足在一片還算擁有生命氣息的定居點外圍,距離柵欄和進定居點主乾道外幾百米的地方。
投放白灼光明的焦陽高懸於天際,將周遭的黑色雲層一一驅散,使得被陰霾籠罩的克魯斯德北境區域,總算露出了點難得的溫暖、舒緩氣息。
半個月前,眼見亞托徹底控製“混亂組”和部分“領悟教”成員的事實無法改變,他隻得向南走去,準備先沿著聯邦並未重兵防守的幾個據點和公路南下,先回到冰臨城,見到“秩序會”的最高領袖“新神”之後再做的打算。
所以,一路上,“未來”走的都是人跡罕至的冰原。這段時間,除了幾個早已被廢棄,遍布著骨骼、屍骸和斷壁殘垣的定居點外,今天是他第一次嗅到衝入鼻腔中的人類氣味。
從“人造湖”走向這裡的道路,倘若換成人類的話,一定會在凜冽的寒風、刺骨的氣流、短缺的食物,以及倍受折磨的無儘冰原中發瘋,直至死去。
可失落者相較於人類來說具備更多的在險惡環境中生存的能力,他們之中的絕大部分人可以控製自己對疼痛的感知。
如果為了戰鬥,以及在危險環境中保持十足的警惕,失落者便會打開疼痛開關,使得即便是很微弱的觸碰,或是空氣的擾動都能被感知。
而倘若為了在寒冷環境中不受精神折磨,以及在戰鬥中儘可能堅持更多時間的話,他們便會將疼痛開關徹底閉合,成為一台永隻知道殺戮和衝鋒的機器。
當然,“未來”並不是“無心人”,作為“秩序會”的“執掌者”,身為與人類生活、博弈過這麼些年的失落者,他自然知曉人類正式的、非正式的組織之間的各種或明或暗的規則。
駐足在定居點外圍的他,還是儘可能地隱藏起那隻異化的右臂,將已變得單薄不少的手臂藏在了厚重、破損、布滿汙垢的棉衣之下,舉起在“混亂組”營地時安裝的左臂機械義肢,在上衣各個口袋中摸索了許久,找出了幾張布滿褶皺的新盧布舊幣,以及幾枚新杜卡特,揣在兜裡,向這處定居點走去。
定居點的門口並未設置過多的安保力量,一方麵,“獨立武裝”們並沒有聯邦那種調度資源的能力,另一方麵,隨著戰爭的延續,他們也越發難以保證隊伍規模的上升。
走到定居點門口,“未來”下意識地戴上了一頂側麵如兔耳下垂般的保暖軍綠色軍用棉帽,跟著還算勉強擁擠的服裝各異、武器各異的人群,越過了木柵欄和鐵絲網構成的“門”,在那些屬於“獨立武裝”們的安保士兵睜隻眼閉隻眼的值守下,成功混入了定居點內。
剛一進去,“未來”便直奔那裡用於交換各類生活及軍用物資的市場,在一處售賣未經處理的各類糖料的小攤附近蹲了下來,看著麵前半敞口的麻袋中的粗糖,問道
“這些糖咋賣的”
“三十五元新盧布300克。”穿著藍色半破爛棉衣的小攤老板起身報價道。
“這糖是金子做的還是銀子做的好家夥,300克粗糖都夠得上一枚金幣的價格了。”“未來”吐槽道,抬頭看向小攤老板。
那是一張十分憔悴、略帶枯槁的臉,由於常年身處冰雪荒原間風餐露宿,流動於各個據點販賣稀缺物資,他的臉上不僅多了很多戰鬥時形成的劃痕,以及久久無法痊愈的擦傷,還有兩塊受到感染,極難去除的六角形疤痕。
當然,這張臉雖說偏黑、偏蠟黃的臉上帶著的卻是一頂具備十足的東邊遊牧民族風格的風雪帽,身上偏灰黃色的寬大棉衣,似乎帶著些許克魯斯德軍官的風格,隻是非常臟,帶著幾處明顯的補丁和破損,以及沾滿了汽油和血漬,顯得邋裡邋遢。
而且,這件棉衣的關鍵部位,諸如理應繡上聯邦徽章和位階星級的部分被刻意剪去,似乎想要隱藏這件衣服的軍隊屬性。
眼看“未來”對粗糖的價格質疑,有些不識貨,小攤老板隻是指著那袋子商品,邊懶洋洋地半坐躺著,邊說道
“這個價格,三十五新盧布,要麼一枚新杜卡特在這裡已經很便宜了。小子,看你像是從餓不著的地方過來的吧。極寒特區這片地方,在遺址獵人和遊客團們管理之下,像我們這些被聯邦拋棄和厭惡的底層沒有價值的人才有這麼點生存空間。
“可就算這樣,這幾百公裡,直到魔湮城,也就這麼兩個據點。所以說小子,如果你能弄到聯邦的那張紙,叫啥什麼那個,對,稀缺物資兌換券,那你不用錢就能換到白砂糖,還在我這邊買乾什麼”
“我。”被小懟了一下的“未來”有些語塞,的確,即便身為“秩序會”的“執掌者”,憑借半官方身份在極寒特區的不少地方都執行過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