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兩個人的感知力都極其強大,視黑夜如白晝,這種環境對於他們而言簡直像是沒有任何的影響,那麼根本就是看不見對方在哪裡。
在寬敞至極的院子裡,冬天的寒風陣陣吹過,兩個人互相之間大眼瞪小眼的,一者平靜自若,一者殺氣衝衝。這種情況實在是沒有什麼情趣可言,如果真的覺得有的話,那肯定是妄想症後期的腦補大帝了——
就連不遠處的斜倚著山門閉目養神的劍士,在這個過程之中都忍不住往這邊瞥了一眼,然後打了個哈欠,低聲的嘀咕了一句什麼。
佐佐木小次郎倒並不是搞不懂兩個人在乾什麼,雖然從表麵上來看,似乎是aster沒有談攏條件,新同事不願意就這樣入職……
但要說是談崩了,大家一拍兩散,似乎也不至於。
aster不是那種下三濫的人,說不會對那個女人動手就肯定不會動手,不過saber估計是不可能就這樣相信的了,以她的性格,委曲求全隻是時間問題……
佐佐木小次郎自然知道aster在這個過程當中用了什麼樣的手段,不過倒不是太在意,畢竟這種行為不至於上升到道義層麵,而且客觀來看夏冉的確是從頭到尾都沒有一句謊言,甚至從頭到尾都沒有威脅。
反而還一遍遍地重複自己絕對不會做那樣的事情……
隻不過越是這樣子重申保證,saber反而就越是感到心煩意亂、無比擔憂,夏冉隻是在利用她的這種心理套路她而已,偏偏她還沒有辦法從這個怪圈之中繞出來。
明明乾不出那樣的事情來,卻巧妙的通過話術讓對方自己腦補,越發的放心不下。自己既不用真的突破道德底線,也得到了突破道德底線才能夠收獲的結果……大概就是這樣的小手段。
硬要說的話,還真的挑不出太多的毛病來,畢竟夏冉一直都在實話實說,而對方不相信、疑神疑鬼,這是對方自己的問題。
果然啊,隻要是魔術師,那麼心都是黑的……在這方麵佐佐木小次郎感到了自愧不如。
話說自己生前無望仕途,說不得還是一件幸事,畢竟自己沒有那樣的花花腸子,又怎麼夠那些心又黑又臟的家夥玩呢?完全就不是對手嘛!
夏冉並不知道佐佐木小次郎在腹誹自己,也不在意這種事情,他隻是與騎士少女那雙倔強的翠綠色眼眸對視良久,最終歎了口氣,轉身就走並且揮了揮手——
“算了,既然你這麼抗拒的話,那就這樣吧,我也就不為難你了,你現在可以……”
“等等!我可以暫時承認你是我的aster……但是你必須向我保證,你絕對不會傷害愛麗絲菲爾。”
saber似乎是要咬碎一口銀牙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叫住了他並且打斷了他的話。
騎士少女終究還是不敢冒險,也不知道這個危險的魔術師是不是因為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時候,已經惱羞成怒,準備先給愛麗絲菲爾一個下馬威什麼的……
所以她隻能夠委曲求全,雖然騎士精神不允許她背叛原來的禦主,但是騎士精神同樣不允許她對於愛麗絲菲爾有可能遭受的殘酷命運見死不救……這種情況之下隻能夠她自己做出抉擇。
不過類似這樣的兩難境地,她也不是第一次遭遇,所以還是很容易就能夠得出結論的。
相比起前者隻是讓自己的名聲蒙上汙點,還是選擇後者,從水深火熱之中拯救一位女士要更加劃得來,前者與後者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至少她並不覺得自己的忠義蒙上汙點這件事,要比愛麗絲菲爾的安危更加重要。
“……”
“……”
夏冉停了腳步,回過頭來,他的臉上沒有什麼驚喜的表情,依然還是那副好心人的模樣
“你不用勉強自己……我早就說過了,無論你怎麼選擇,我都不會勉強你,更加不會以愛麗絲菲爾來威脅你,所以你其實大可不必為了這種事情強迫自己做出選擇……”
他似乎是好心好意,設身處地的為saber著想,不願意她為難似的,這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假惺惺的樣子,卻是更加令少女感到火大。
“那我還真是謝謝你了……”
saber有些艱難的從地上站起身來,完全不顧身上的傷痕與塵土,用一種夾雜著絲毫不加以掩飾的怒火的鄙視眼神盯著他。
“不用謝,這是我該做的……”夏冉微微一笑,謙虛的這麼說道。
然後他轉頭看向山門之外,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的樣子“正好,caster已經將那位夫人帶回來了……如果你不放心的話,從現在開始都可以和那位夫人在一起確保她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