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比企穀八幡突然覺得不太對,下意識的回過頭去。
下一刻,他的瞳孔猛地收縮成了針尖大小,心臟都幾乎驟停了。
那是隻會發生在恐怖電影裡的場景,簡直就像是貞子從電視機裡爬了出來那麼驚悚的一幕,空氣之中撕開了一道漆黑的裂縫,一顆顆血紅色的眼睛在其中毫無感情的注視著外界。
在其中,有一個存在的身影走了出來,仿佛從二維的平麵出現到了三維的宇宙之中。
黑色的長發隨意地披散著,精致的麵容看不出性彆,白色的長袍顯得樸素,從身體特征上也看不出第二性征,一雙清亮的眸子仿佛深邃無儘,其中既有著類似於神性的空靈氣質,也似乎涵蓋了喜怒哀怨等一切人性,還透出了某種顯而易見的惡意……
既像人又不是人,超出了人類理解之外的某種東西。
時間在這一刻停止了。
一瞬間而已,人行道上的大氣因為讓人感覺是絕對零度的寒冷,而凍結住了。
比企穀八幡感到自己的身體僵硬得宛若血液都停止了流動,一動都不能動。
這是一種人類自古以來的,與危險相關的野獸本能,直覺在強烈的發出預警,告訴他現在要是動一下的話,僵住的空氣就會直接溶解開來一般,然後……
就會第一時間引來這個可怕的非人之物的關注,要是沒有被注意到的話,就有可能逃過這一劫。
等、等等,不對,有什麼地方忽略了,現場就隻有自己和由比濱兩個人,他要是沒有被盯上的話,豈不就是說由比濱就會……
一瞬間,明白了這個最基本原則的比企穀八幡,頭一次的感受到了人生有史以來最強烈的恐懼感,他感覺全身麻痹,胃裡的東西彷佛要倒流出來一般。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在發抖,但是他強迫自己要做出一些什麼反應來,想讓由比濱的反應稍微晚一點再發生。
然而——
“請、請問,你……你是什麼……什麼人……”微弱的聲音在顫抖,儘管說得很小聲,但是確切的在比企穀八幡強迫自身做出什麼反應之前,就先一步響了起來。
“……!!”
比企穀八幡的大腦一片空白,這微弱的顫抖聲音,在這一刻聽起來簡直就和深夜的雷鳴一般刺耳!
他呆呆的轉過頭去,發現少女明明已經恐懼到臉色煞白,但是那充滿淚水的眼睛卻是正直直看向自己,完全不移開視線,看見自己看過去的時候,還努力的強自擠出了一絲笑容……
轟的一聲,比企穀八幡覺得自己的腦子要炸開了——她果然不是傻乎乎的搞不清楚狀況,而是在打著同樣的主意!
那個像人又絕對不是人的存在,似乎自然而然的因為由比濱結衣的發聲,而將注意力放到了這個女生的身上,強大的念力瞬間延伸而出,將她如同玩偶一般的抓取了過去。
“啊——!!”
儘管非常勇敢的站了出來,吸引了注意力,但是在這一瞬間少女還是本能的驚聲尖叫了起來,眼角擠出了淚花,瑟瑟發抖。
“放鬆,我這qbhu就帶你離開這個世界……”
境界的魔法使平靜的說道,如同樂章一般美妙的聲音響起,隻是聲音的來源在不斷地改變方向,夾雜著的奇怪雜聲也無法理解。
而且大概是出於惡趣味,“他”不但在剛剛專門讓比企穀八幡的反應比由比濱結衣慢上一步,更是在這個時候說得非常曖昧——讓人離開這個世界什麼的,怎麼聽都有一股血腥味。
霎時間,由比濱的臉色變得更加煞白,僅有的血色都徹底消失不見。
比企穀八幡更是瞪大了眼睛,僅僅隻是一句話就讓他的心臟幾乎凍結,好似是有人直接將一根冰柱釘入了他的胸膛之中,簡直要窒息了。
“住、住手——!!”
他幾乎是朝著那個非人之物怒吼,同時身體的反射神經比大腦的指令更快的行動了起來,向前迅速的撲了出去。
……
……
“加藤同學,怎麼隻有你自己回來了?”
薩莉亞家庭餐廳之中,雪之下輕輕的蹙起眉頭,看著眼前一臉心平氣和的少女,卻是沒有看見另外一個人的身影。
難道說,夏冉已經準備行動了?畢竟剛剛的時候,心靈鎖鏈突然斷開鏈接,不再繼續實時轉播由比濱同學那邊的現場畫麵,同時也沒有任何的消息傳達過來……
可能是覺得那兩個人是沒有指望了,所以打算自己動手了?
但是也不應該這麼一聲不吭的啊……雪之下突然有一種不太妙的預感。
“這個……夏冉同學可能暫時沒辦法過來了。”加藤惠思索了一下,淡定的這麼說道。
“為什麼?”
“就在剛才,有一個金發的女孩子找上了他……”加藤惠認真的回憶了一下,然後稍微形容了一下八雲紫的外形特征,雪之下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不好了,她知道那個金發少女是什麼人。
“所以他就跟那個妖……那個女人走了?放了我們鴿子?”
“不是啦,不是這樣的……”加藤惠連忙搖頭,有些不知道應該怎麼描述自己看見的事情,隻能夠努力的尋找形容詞,“他隻是跟那個女孩子……現在完全的黏在一起了,好像暫時沒有分開的打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