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的敘事詩!
轟……
沉重緩慢的摩擦聲,代表著禁地大門的再一次關閉,雲天河等人已經離去,禁地再一次恢複了死寂安靜。
“……”
“……”
靜悄悄的,沒有任何的聲音。
隻有冰中的玄霄在一如既往的注視著這個似乎亙古寂寞,永遠也不會發生任何變化的洞窟,神色平靜,眼神也如同一汪深潭般,悠遠而且深邃,古井無波,波瀾不驚。
他沒有自言自語,就是單純這樣子默默的看著,安安靜靜的看著。
一如十九年前一般,一如十九年來一般。
都已經是這樣的人生了,所有的事情都已經無法挽回了,曾經的美好已然悉數化作了妄想,甚至於就連……他們也都已經死了,自己還活著又是因為什麼呢?
空虛生命所衍生的絕望,所帶來的痛苦,無人能夠知曉,也無人能夠體會。直到不久之前,沉寂已久的羲和突然有了反應,才讓他那死寂如萬載寒冰的心湖再度泛起了一絲絲波瀾。
仿佛溺水之人要死死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他為自己空虛的意識注入了最後一絲活力。
並不是說渴望一定要飛升成仙,得道長生,事實上對於如今的玄霄來說,成仙與否,長生與否,這些事情他早就已經不在意了。
之所以如此執著於重啟雙劍計劃,隻是他隻剩下這麼一件事是可以做的了,除此之外隻有空虛與絕望,每呼吸一口冰冷的空氣,都能夠感覺得到那種空虛生命所衍生出來的絕望。
所以,在已經支離破碎的自我之中,這個男人隻能夠在已經腐朽的人生中凝聚起最後的意誌。
逝去的一切已經無法挽回,在淺睡中夢見的——是在很久以前的時光。
直到現在,那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成為飽經歲月洗禮的追憶之夢了。
從那時起,到底經曆了多少歲月呢?
此時,玄霄在亙古不變的寒冰之中,呆呆地思索著。
感覺好像曾有什麼繁瑣的演變。沒錯,就在十九年前,幾乎是一瞬間之前的事情。
回憶著往事,他苟延殘喘著,內心最深處歎息著的是無窮的黑暗,它一邊著實地成長著,一邊不被任何人察覺地等待著時機的來臨。等待某一天離開這亙古寂寞的寒冷黑暗,誕生的時刻。
就像被祈禱的那樣的存在,去做被希望的一切事情,這就是它最後被賦予的意義,迫切的渴望為空虛絕望的生命,注入最後的一絲動力。
正是因為這樣的渴望太過強烈,所以必須將其他所有的罪惡托付在一個地方——為前人所不能為之事,否則人生一切,還有何意義!
“十九年的遺憾……”
平靜的呢喃聲,在禁地的寒冷死寂空氣之中響起,在那份平靜的背後,似乎壓抑著巨大的波瀾。
拚圖的碎片已經全部湊齊,命運的齒輪相互咬合,現在正以完成之日為目標而加速,勇敢地轉動著。
……
……
天色黑暗昏沉,伸手不見五指。
雨急風驟,嘩啦啦的滂沱大雨仿佛連接天地,仍然在凶猛的不斷砸下來,滾滾的沉悶雷聲不時的劃過天地之間,短暫的閃電照亮了漆黑的世界。
“那個人……真是太奇怪了,怎麼會被封在冰裡呢……”
走出到劍林之外,雲天河還依依不舍的回頭看了一眼重新關上的禁地大門,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些同情那個叫做玄霄的人,認為對方很可憐。
柳夢璃持有相同的意見“那個人可能的確是個可憐人,我從來沒有感覺過一個人的靈,像是那樣的孤單、寂寥,簡直像是要把身邊的一切都冰潔了,實在是太痛苦了……”
雲天河連連點頭“是啊是啊,那我們之後多來這裡看看他就好了……”
邊上的慕容紫英聽到這句話,頓時臉色一黑,這個山頂野人到底把門派禁地當作是什麼地方了?隻不過這是玄霄師叔都同意了的事情,讓雲天河想來便來,他也無法阻攔。
當然阻攔是阻攔不了,該說的還是要說幾句的,否則的話,這幾人未免也太過膽大包天了一些。
他深深呼吸一口氣,平靜的開口說道“師叔之事,我們做後輩的,不必妄加揣測……倒是你們幾個,為什麼這麼大膽,居然擅闖到禁地裡來?”
“喂,紫英,你不會這麼小氣吧?”韓菱紗有些警惕的看著他,“玄霄都說過,讓你不能追責了,你可彆想著陽奉陰違,處罰我們哦……”
“我既然已經答應師叔,此事不會再追究,自然會做到。”慕容紫英無奈的說道,“隻是你們,不知道這樣子到處亂闖會有危險的嗎?”
“這個其實沒有什麼好怕的啊,瓊華派又不是什麼心狠手辣的魔門,就算是被抓住了,最多就是把我們逐出門派而已……”韓菱紗笑眯眯的說道,雙眼裡閃過一抹狡黠,“而且我之前就打聽過了,關於禁地的一些傳聞,還是有些把握的。”
“但此舉終究有些冒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