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要解開望舒劍的束縛,妖界就會立即離開,你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岫玉打斷了慕容紫英的話語,快速的說道,她根本就不將現在已經被打殘的瓊華派放在眼內,但是卻知道剛剛的那種心悸感是怎麼一回事。
儘管知道天塌下來,也還有某個人首當其衝,然而在這一刻,她還是禁不住的緊張無比,說話間自然也忍不住地帶上了催促之意。
慕容紫英微微一愣,緊接著就馬上明白了過來。
雙劍合力的確可以網縛妖界星辰,但是一旦望舒劍的束縛被解除的話,隻剩下羲和劍必然是獨木難支,退一步來說,就算是玄霄師叔真的法力通天,可以單純以羲和劍強行截留妖界,那也必須是在他全心全意全力施為之下。
然而現在,玄霄儘管還沒有回來,不見蹤影,但是想必正在和那位宛若人間之神一般的存在竭力廝殺,在這種情況下,絕對不可能還有多少餘力能夠分心。
所以,現在奪走了望舒劍的岫玉隻要一個念頭,就能夠放走幻瞑界……
也就是說,他們時間的確不多了,曾經意氣風發的四人,或許今生再無相見之日,明明前不久在即墨煙花的那天晚上,才說過大家要一直在一起。
韓菱紗勉強的擠出笑容來,臉色仍然蒼白,她轉頭看著攙扶著自己的柳夢璃,強顏歡笑著道
“這麼快就到說再見的時候了嗎?……這一次真是虧大了,早知道是這個樣子的話,我們其實根本不用去鬼界的啊,翳影枝根本沒有用上,平白跑了一趟……”
柳夢璃也是表情變幻不定,她雖然有心理準備,知道很有可能和好友們這就是最後的一次相見,卻完全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麼令人猝不及防。
“菱紗,我想最後再拜托你們一件事,這是離香草的香囊,請你們幫我帶回壽陽……”
少女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從袖子裡取出了一個香囊來,鄭重其事地塞進了好友的手裡,語氣罕見的顯得壓抑。
“夢璃,你真的決定要……要回去妖界之中了嗎?”韓菱紗心中黯然,儘管已經知道了結果,但還是忍不住的這麼問道。
“這是我的責任……”柳夢璃輕咬著下唇,她娘親的傷勢傷及根本元氣,不但一直都沒有痊愈過,反而是越拖越重,若不是幻瞑界的靈力資源簡直多到奢侈,怎麼也無法硬撐到現在。
“這樣啊……”韓菱紗似乎想到了什麼,有些緊張的開口問道,“對了,那位夏公子,你們怎麼樣了?”
她之前可是親眼看到,那一位早就已經在幻瞑界之中,要說這樣子都是毫無關係的話,那簡直是侮辱她的智商……要說是之前,她一定會為閨蜜感到欣喜。
但是在不周山走了一趟,聽過了銜燭之龍的「批命」之後,結合自己這段時間不斷被喚醒的夢境記憶,她卻開始有些擔心了,畢竟大概知道了那一位的本來麵目。
“什麼……我們怎麼樣……”柳夢璃表情微微一僵。
“你聽我說,那位夏公子……”韓菱紗遲疑著,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出對方疑似域外天魔的這件事來。
……
……
同一時間,昆侖山地界某處之中。
高空之中的雲層層層疊疊,彙聚成蒼茫無際的海洋,卻不時的被通天劍氣絞碎,雲海被擊穿,雲層被湮滅,好似龍蛟之屬在天淵之中興風作浪,攪動風雲。
可怕的餘波掃過,往往就是方圓數千米範圍內的雲破天開,如同滾滾雷聲一般的劍鳴錚錚,席卷過百裡地界。
“——死來!”
玄霄黑發亂舞,周身的冰火之氣已然比之之前氣焰更為囂張,仿佛能夠凍結大氣,讓空間都為之扭曲,使得他的身影顯得失焦而且模糊。
這狂煞之氣異常驚人,顯然是他在全力施為的出手之下,羲和劍的陽炎之力逐漸占據上風,已然徹底壓倒了《凝冰訣》還有三寒器之力,以至理智逐漸變得狂亂起來。
之前還能夠冷靜,此刻卻是萬萬不能了。
而對麵的白衣少年也是神色冰冷,與他不斷地碰撞交鋒,兩人一直廝殺到現在,愣是構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玄霄就是覺得對方的招法套路,甚至靈力的屬性性質都逐漸變得與自己如出一轍,毫無區彆。
然而隨著他越發狂亂,嗜殺成狂,卻是沒有辦法理智思考了,隻是覺得更為憤怒,認為對方是在故意羞辱自己,心中的暴戾在熊熊燃燒著,欲要焚儘一切!
下一刻,陡然間,空間都似乎凝固起來,那翻湧不斷的層雲席卷,風雷湧動在這一刹那竟然也是宛若凍結!猶如有至高無上的神祇伸手握住了這萬裡雲海。
“誰敢阻我!”
玄霄猛地爆發出驚人的力量,一瞬間就掙脫了這突如其來的力場束縛,暴怒的大喝道,遵循著靈覺指向看向了高天之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位絕美的宮裝女子已然出現在上方,平靜的俯視著兩人的戰鬥,看上去莊嚴肅穆,自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神聖之意。
“你們兩人,可知罪……咦?”
宮裝女子開口,聲音婉轉卻不柔和,反而帶有一股凜然聲威,不過還還沒有說完,就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眼眸裡閃過一抹驚疑不定的神色。
下一刻,她伸指輕輕一點,好像是有什麼東西清脆的碎裂了開來,又好像是殼被破去,殼中的事物露出了真容。
玄霄愕然地發現自己對麵的敵人,那個白衣少年的身影一陣模糊,宛若水波蕩漾之後,竟然完全變了一個樣子,看上去就像是照鏡子一樣——
根本就是另一個他!
……
……
同一時間,在昆侖天光最高處。
靈力激蕩的混亂風暴之中,夏冉一臉嚴肅的對著兩個剛剛從上麵跳傘下來的年輕少男少女說道
“道友請留步,我觀你等身上有一物與我有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