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貓!
“哎呦!”傷口的疼痛讓林東不禁打了個冷顫,他穩了穩心神,咬著牙,繼續搬著那沉重的木箱。
“快點乾,彆磨蹭,今天所有的成品必須裝上車!裝不完,誰也彆走!乾到天亮也得給我乾完!”胖經理扯著脖子喊到。
“哼,這都連著乾十六個小時了,誰有多大的精力,這是力氣活,就上午管一頓飯,到現在還沒吃飯呢,什麼事這叫!”一個綽號叫“大個”的中年人嘟囔著,聲音雖然不大,足以讓他周圍的人都能聽到,包括那個胖經理。
胖經理正在那扯著脖子吆喝著,他的話音剛落,猛然間聽到這句牢騷,回頭惡狠狠的盯著大個,“哪那麼多廢話,一天三百,顧你們上這呆著來了,乾得了乾,乾不了走人,一分錢彆想拿走!”
好麼,他這一句話,惹惱了眾人,車間裡頓時一片嘈雜。尤其是這些在勞動力市場顧來的臨時工們,把手裡的活一扔,蜂擁而上,把胖經理團團圍住。
這個胖經理打早晨就不錯眼珠的盯著這些臨時工乾活,吆五喝六,大夥都是來掙錢的,誰跟他置氣,現在他提到了人們最敏感,最關心的事工資!怎麼著,還一分錢不給,這大夥可不乾了。
“胖子,你早晨讓我們來怎麼說的,一天三百,十二個小時,管兩頓飯,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大夥餓的前心貼後心,哪有力氣乾活!還不給錢,你試試,大夥都彆乾了,結錢,走!”大個也是個火爆脾氣,早就看這個胖經理不順眼,這會兒,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衝著胖經理吼到。
“走!走!不乾了,這活沒法乾!”
“就是,說了不算,哪有這麼白使人的!”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弄得胖經理招架不過來了,就算長了十張嘴,也說不服這些人,更何況還理虧,確實,早晨在勞動力市場找雇人的時候,確實是這麼應的大夥,可十二個小時,三百塊錢,價定高了,挨了老板一頓訓斥,可是不給這麼多錢,這麼重的活,沒人乾。
正在僵持不下的時候,從人群中走出來一個年輕人,敞快的說到,“經理,您看看,人是鐵,飯是鋼,不吃飽了哪有力氣乾活,您先讓人準備些飯,大家吃完再乾,如果按您說的十二小時三百塊錢,現在早就到點了,我們完全可以拿錢走人,可我們乾這臨時工都知道,一般的工資都是十二個小時二百,您給的工資高,肯定是等著走貨,正用人,這活沒乾完,我們也不可能給您晾著,大家都互相理解一下,吃完飯,把車裝完再走,估計再有一個小時就差不多了,您呢,怎麼應的就怎麼結,三百塊錢是不能少的。”
“嘿!這個人的話,在理,沒挑!”眾人紛紛看向年輕人。
隻見他一米八左右,“同”字體,體型健壯,皮膚有點黑,圓方臉,短發,兩道劍眉又黑又濃,單眼皮,兩眼炯炯有神,高鼻梁,準頭端正,嘴唇紅潤,看年齡也就二十出頭,這樣的年輕人,在這些乾臨時工的農民當中,還是很少有的。
大個看著這個小夥子眼熟,在勞動力市場上見過幾次,挺能乾,彆人嫌累的活,不願意乾,他也乾,每天他都能找到活,“他叫什麼來著?”猛然想起,林東,聽二壯喊他林東,跟二壯一個村,聽二壯說,他還是個大學生呢!一直以為,二壯也是瞎扯,大學生誰乾這活,今兒一聽這小子說話,肚子裡還確實有墨水,本來是嗎,大夥掙錢來的,錢掙到手才是目的,要是弄僵了,拿不到錢,或是給的少,大夥也是一直眼,沒轍,那胖子口頭上應允的事,他就不承認,拿他也沒辦法。
大個雖然心裡服氣這個林東,可嘴上不服,畢竟他在市場上混的的年頭多,一般到市場上來找活的農民工都給他點麵,說話總是占上風,要是趕上熟一點的老板讓他給找幾個人,他還能從中間撈點好處,每個人吃起個十塊八塊的,今看大夥這意思,都挺信服這小子,怕以後自己說話不靈了,於是裝出一臉的不屑,鄙視的看了一眼年輕人,“去,哪有你說話的地兒,誰不知我大個說到哪,做到哪,專愛打抱不平,為大夥說話,我說不乾,就不乾,結錢!”
這次隨聲附和的聲音沒那麼高了,大家的心裡都琢磨著“結錢?活沒乾完,這錢拿的走嘛!要是老板不給那些錢,一天的累不是白受了,再堅持個個把小時,三百塊錢就掙到手了!”
胖經理也是騎虎難下,和這群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沒法打交道,講理是講不通,就得想辦法哄弄,怎麼乖乖的把活乾完,真要罷了工,活乾不完,老板那也交代不了,沒想到這些人當中,還有這麼有腦子的人,嗯!正好,他這話可給我個很好的台階下。
胖經理忙換了一副麵孔,不笑假笑,臉上的胖肉勉強攢到一塊,就像是那蒸開花的饅頭一樣,點頭到,“嗯,這小夥子說的有道理,你們都是為掙錢來的,活乾不完,我能給錢嗎!我跟你們無冤無仇,也沒想著坑你們錢不給,咱犯不著鬨矛盾,就依著你們這個年輕人,我這就安排人買飯,大夥該乾活乾活,這不就還這點活嗎,乾完了,三百,一分不少的給你們。”
“行,這不經理也把話說到這了,大夥乾活吧。”年輕人朝大家擺擺手,根本沒在乎大個的話,也沒理他,轉身繼續搬他的木箱。
眾人也都陸陸續續的乾起手中的活,二壯拽了一下大個的胳膊,使了個眼色,意思是,接著乾吧,今兒你說話有點不靈了。
大個心中暗恨,這個臭小子,竟不把我放在眼裡,哼,咱們走著瞧,以後在市場上找活乾,我一定給你點顏色看看,怎麼著也得把今天的麵兒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