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貴父親見林東生氣了,瞪了老伴兩眼,趕緊追出來跟林東解釋,迎麵正碰上那個女人,那女人這會兒又換上一身衣服,時近中秋,天氣已經不熱了,那女人竟穿了條吊帶長裙上半身幾乎是半裸著,雪白的肌膚格外顯眼。
錢貴父親一見這女人就氣不打一處來,也不顧得什麼麵子了,罵到:“什麼東西,哪來的滾哪去,彆在我家攪和,我這戶可不招你這樣的人,丟人現眼的!”
錢貴父親一通罵,那女人竟跟沒聽見一樣,撇撇嘴,晃晃肩,扭扭屁股,趿拉著一雙半高跟白色涼鞋,悠閒的走到大門口那,雙手抱肩,斜倚著門框,就在那站著,東瞧西看。
她往這一站不要緊,來來往往的行人從這過沒有不看她兩眼的,更有幾個本村的閒人,遠遠站著,指指點點,小聲竊笑。
錢貴父親更氣了,氣得老頭直哆嗦,心說哪來這麼個臭不要臉的女人,今兒我非打跑你,你這是不把我放眼裡,誠心氣我!
“錢貴!你出來,你這個敗家子!放著好日子你不過,你是找倒黴呢你……!”
喊了半天,也沒見錢貴出來。那女人不緊不慢,嗲聲嗲氣的說:“老爺子,彆喊了,你兒子不在家,出去躲債了,再跟你說,我可不是在你這白住,我給了他一萬塊錢呢,他答應租給我一年房子,我可是有租房合同的,老爺子,您還是回屋歇著吧,著那麼大急乾嘛,就你家這房子,一年的租金也不過兩千,我花了一萬,就圖個清淨,租房的時候,錢貴說這房子沒人住,現在你們老兩口回來了,已經嚴重打擾我了,你要是再吵吵,我找你兒子把錢退回來,我不租了!”
女人的一席話,把老爺子弄蒙了,也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臨回來的時候,給錢貴打了電話,他支支吾吾,一會說家裡有客人住,一會說自己出差要很久才回來,話裡話外意思是不願意讓老兩口回來住,現在聽女人這麼說,可能這事是真的!
老頭心裡合計,“錢貴到底因為什麼欠了外債,那這女人花一萬塊錢在這租房子,分明是在幫他,的確,農村的房子最多也就租一年兩千,不行,得弄清楚再說!”
“那什麼,對不住呀!家裡出了點事,錢貴跟他媳婦兒鬨離婚,您往這一住,我有點誤會了,對不起呀!對不起!”老頭尷尬的連聲道歉。
又扭頭看向林東,“他老舅,你也彆著急,依我看,是不是有些事咱們都誤會了,我也不留你了,回去勸勸你姐,回來吧!”
“大伯,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您沒聽到嗎?房子都租出去了,你讓我姐住哪?”林東餘怒未消,他根本不相信那個女人的話。
“這,這……”一句話問的老頭沒詞了,轉身灰溜溜的進屋去了。
林東狠狠的瞪著那個女人,彆看那女的跟老爺子說話那麼理直氣壯的,當她看到林東那滿是恨意的目光,心裡就一哆嗦,趕緊把頭扭向一邊,見有很多人朝這邊看,把臉一仰,若無其事的扭扭噠噠回屋了。
林東一邊往家走,一邊琢磨著,看來,姐跟錢貴這婚肯定是離定了,這個女人不是善茬,這禍根不是劉玉蘭,是她!二壯哥真是太魯莽了,不問青紅皂白,羞辱劉玉蘭,氣死劉嬸,實在是不應該呀!
“東子,你出去半天了,乾嘛去了?”林芳擔心的問到。
“沒事兒,姐,我去二壯哥那了,路過你家門口,你們爺爺奶奶回來了,非讓我進去待會兒。”
林東簡單的說了幾句,沒提那女人,朝東院望了望,隱約聽到有人在哭,他忽然覺得,自己有種負罪感,不是因為二壯哥鬨騰,劉嬸兒也不會氣死,可二壯哥也是看到自己因為姐的事生氣,才去抱打不平,可這一切,也許還是個誤會。
“劉嬸死的有點冤!”
林東自言自語的一句話,把林芳弄蒙了,她不解的問:“東子,你這話什麼意思?她有什麼冤的,就算是氣死的,也是讓她不要臉的閨女氣死的!”
林東歎了口氣,“姐,有些事不能光看表麵,劉玉蘭也許是冤枉的!”
林芳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著林東,心想:“弟弟這是怎麼了,剛出去一會兒,說話像變了個人,往日裡提起劉玉蘭恨得咬牙切齒,現在又提她說話,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姐,我今天遇到一個人!”林東見姐姐疑惑不解,便一五一十的說了今天的所見所聞。
“啊?這麼說她把房子租出去了?不行,我回去,找我們爺爺奶奶評評理,我跟他也過了十多年,他說離就離,這家產得有我的份!”
林芳說著,氣呼呼就往外走,林東趕緊一把紮住她的胳膊,“姐,你先彆去,兩位老人也是恨錢貴不爭氣,他們也沒辦法,現在那個女的說錢貴把房租給她了,也看不見錢貴人影兒,你先彆衝動,咱們得想個辦法才是!”
林芳氣得心裡直撲騰,憑著直覺,她知道,錢貴絕不是簡單的把房租給那個女人,那女的肯定跟錢貴有一腿,插圈弄套,就是把我攆走,這婚不離也得離,那劉玉蘭呢?難道不是跟劉玉蘭……?
林芳好像明白了林東說的話,可她不明白,劉玉蘭在這裡充當了什麼角色,二壯不可能無緣無故找她家罵她吧!
“姐,你先冷靜冷靜,反正你不吐口,這婚暫時也離不了,等劉嬸出完殯,消停了,咱們跟劉玉蘭好好談談,了解了解情況,再決定怎麼對付錢貴跟那個女的!”
林芳覺得弟弟說的有道理,自己恨自己,這事兒自己怎麼一點都不知道,悔不該讓錢貴去保險公司上班,不然,他怎麼會認識這種不三不四的人,可話又說回來,錢貴一向想乾什麼就乾什麼,自己又哪裡管得了他,活的真窩囊呀!想著想著,又抽抽搭搭哭了起來。
“姐,你彆著急,錢貴應該遠不了,今天早上,今天上午,還去那院吊唁,讓我打了一嘴巴子,跑了,容我想想,咱們既要有理,還要有利,如果事情做實了,讓他淨身出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