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公在神樓裡等著,見兩人來到,神情很激動。
靖廷進去,就一本正經地跪下,神情很是莊嚴。
錢嬤嬤笑道“大將軍,先上了香再跪下磕頭。”
靖廷哦了一聲,連忙又起來。
小廝那邊已經點燃了香,分派給兩人,兩人鞠躬之後把香插在香爐裡,再繞到香案前跪下來。
瑾寧抬起頭,看著母親的牌位,心裡是百感交集。
她很想告知母親,她出嫁了,她嫁了一個好男兒,以後會很幸福。
隻是話沒說,淚先落,哽咽半響,也一字說不出來,隻能是伏地磕頭。
倒是靖廷對著牌位磕頭,鄭重地道“小婿陳靖廷給嶽母磕頭,嶽母請放心,小婿知道瑾寧是您的明珠,您用命換來的寶貝疙瘩,小婿一定會好好對待她,此生不叫任何人欺她辱她,更不會叫她受丁點的委屈流一滴眼淚,此生僅瑾寧一人,不納妾……府中那個不算,回頭就攆走,往後,不會再有。”
他一口氣說完,便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他很緊張。
握住瑾寧的手,他手心也有汗。
瑾寧淚盈於睫。
陳國公也濕潤了眼圈,癡癡地看著那牌位。
拜祭了祖先和嶽母,陳國公便找靖廷去說話,瑾寧回了梨花院。
梨花院還是她出嫁之前的模樣,一切沒有改變。
管家一直陪同,道“國公爺從您出嫁那天起,便命人打掃,說保不準您得空就會回來小住兩日。”
瑾寧撫摸著妝台,道“我自然會回來,我母親在這裡。”
可伶上前,“不知道國公爺找大將軍說什麼呢?”
瑾寧淡淡地道“不知道呢。”
她知道的,不外乎是囑咐他好好對待她。
陳國公帶著靖廷進了書房,初三叔把門關上,站在了外頭。
靖廷往日不喜歡陳國公的,因為他對瑾寧太刻薄,也曾言詞上冒犯過陳國公。
但是如今身份不一樣了,他是泰山大人,所以,靖廷怕他記恨,便先告罪了,“小婿昔日多有得罪,請嶽父見諒。”
陳國公看著他,招招手,溫和地道“坐下來!”
他自己說完,便坐在了羅漢床的一側。
靖廷見他坐好,自己再在另外一側坐下來。
“我這個嶽父,確實不討喜,你昔日說得對,也正因為你曾這般針對我,才看得出你對瑾寧是真心的。”
靖廷點頭,“我對她自然是真心的。”
“叫你來,我有些話想跟你說,這些話,也隻能跟你說。”陳國公看著他道。
靖廷道“嶽父請說。”
陳國公咳嗽了一聲,“我身子不行了,大夫說我肺腑藏毒,不久人世,所以有些話,我要叮囑你的。”
“肺腑藏毒?您被何人下毒?”靖廷一怔。
“不,不,不是下毒,”陳國公連忙搖頭,“不是被人下毒,是我已經病入膏肓,這一次東浙受傷,傷勢過重,把底子給傷了,這便加重了病情。”
“怎會病入膏肓?看您還是很精神啊!”靖廷詫異地道。
“是太後的銷服丹有用,為撐著這副軀殼,平安公主也請了禦醫出宮為我診治過,說我若能撐過半年便算不錯,哎,其實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是初三不死心,去求了公主,公主才入宮為我請禦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