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伶見他出了門,問道“郡主,你能猜到陳幸如要做什麼了嗎?”
“猜到。”
“一哭二鬨三上吊?”
“她對著靖廷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她一向看不起靖廷,自然不願意在他麵前示弱,她會抬起她高貴的頭顱聲討一番,若沒猜錯,屋中怕是點了香,你去盯著點兒,小碗一人不成事,真點了香,你馬上衝進去帶他走。”
“點香?這麼卑鄙?”可伶大怒。
“她隻有這個法子能留在侯府了。”
“她就不怕你折磨死她啊?”
“陳侍郎信,她不信啊,她這種嬌貴的大小姐,什麼都不懂得,隻知道驕矜橫氣,更以為若與靖廷圓了房,靖廷便會護著她。”
瑾寧想了一下,忽然叫了可伶過來身邊,湊在她的耳邊輕聲道“可伶,若真點了香,你也不著急進去,看看咱爺能扛得住嗎?若扛得住,你就不要進去了。”
“怎麼?想試試咱爺?”
“有什麼好試的?”瑾寧淡笑,“若他能解決的事情,我為什麼去?”
“也對!”可伶轉身便去了。
陳幸如的心思,確實被瑾寧猜透了。
她的東西還沒收拾,但是傍晚的時候叫翠兒去買了迷情香。
她不能被趕走,不是她沒有去處了,她知道即便自己回了娘家,以後要再嫁也不難。
但是,在知道徹底與靖國候無望之後,她傷心了一陣子,絕望了一陣子,在靖廷從東浙立功回來,她再看他,他就似乎不一樣了。
那個人,自己一直都沒瞧得上,可之後晚上夢見的,就不再是靖國候,而是他了。
甚至想起以前見他,他一身青衣落拓,桀驁不馴的樣子,都讓她覺得動心。
她知道自己錯失了什麼,她後悔了。
可她不願意讓人知道她後悔。
她丟不起這人。
如同上一次癡迷靖國候那樣,她也深信靖廷不可能對她視若無睹,是陳瑾寧容不得她,所以才會趁著他沒在府中就急忙下手要趕走她。
可也與當初對靖國候不同的是,她對靖國候更多的是癡迷,讓她為靖國候做什麼她都願意。
但是,對靖廷她卻要求靖廷付出更多,愛她更多,癡迷她更多。
那種愛,夾著心痛。
反而讓她比對靖國候時候更陷進去。
這是她始料未及的,因而,她不惜孤注一擲。
從老爺子那邊回來之後,她就細細地畫眉化妝,換了一身緋色衣裳。
看著銅鏡中的自己,五官精致,實在是有絕色之姿,皮膚吹彈可破,比陳瑾寧不知道好不知道多少,她不信靖廷不對她動心。
“小姐,來了!”翠兒快步進來。
她神色一振,沉聲道“點熏香!”
翠兒道“是!”
她飛快走過去,從雕花抽屜裡取出一包粉末,放進香爐裡,再取了一塊沉香過來點燃,一同放在了香爐裡頭。
熏香點起,巧兒和翠兒都往鼻尖上抹了些油,然後退到一邊去。
屋中生著炭爐,十分暖和,點著兩根蠟燭,火光搖曳,屋中並不算通亮。
靖廷進來之後,翠兒和巧兒見禮便退到了門邊,把門關上,道“風大,姨奶奶身子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