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細作哈哈大笑,“蘇意,聽聞南監的刑具天下聞名,今日一試,竟還不如那地方衙門的老虎凳啊,有本事的,給老子上真章,這樣割下去,便是千刀萬剮,老子也絕不喊一聲,老子能等,你們家皇帝可不耐煩了啊。”
蘇意冷笑,“急什麼啊?等著。”
他示意執刑之人繼續。
一片片的薄肉被割下來,鋪排在木盆子裡,執刑之人手很巧,也很快,仿佛在伺弄一件精致的藝術品,從胸口到手臂,再到臉部,割下來的皮肉,絕不會一件厚一件薄。
再看細作的身體,皮被削去,露出赤紅的肉,上頭滲著細碎血珠子,蜿蜒而下,像一條條長在身體外的血管。
皇帝本身不耐煩,但是,看到如此精致的功夫,竟也耐下心來看。
割完了胸口和臉,便拿出一根長長的針,在耳朵外頭刺孔,他們倒沒有刺入耳中,隻是一味地布著細碎密密麻麻的小傷口。
細作又狂笑,“南監,不過如此。”
蘇意冷冷地看著他們,也不做聲。
刺完小孔,便有人端來一碗東西進來。
這碗東西很是粘稠,微黃色,帶著甜香的味道。
執行之人各取一個小掃子,把碗裡的東西掃在細作的傷口上。
細作冷笑著,“怎麼?還給我上藥嗎?”
“皇上!”蘇意拱手,“請您退後幾步坐。”
皇帝知道蘇意的手段不會那麼簡單,也就沉靜地帶著一種看戲的心態站了起來,靖廷親自為皇帝挪椅子,皇帝揚袍坐下,淡淡地道“蘇意,莫要叫朕失望了。”
“皇上請看就是。”蘇意微微一笑,回頭揚手,“來人,上咱南監的寶貝。”
頃刻,有人抱著一個密封的木箱子進來放置在地上。
蘇意親自上去打開木箱的蓋子,便退到了一邊去。
兩名細作互相對視了一眼,卻依舊冷笑。
木箱開始有動靜了,一層黑色從箱子裡蔓延出來,蜿蜒流動,流向兩名細作。
那黑色的東西仿佛是螞蟻,但是,仔細看卻不是螞蟻,那不是一隻隻的,而是一條條細長的線蟲,一眼看過去是黑色,但是其實看仔細了,是褐紅色的,隻是層層疊疊在一起,像是黑色一般。
“勾魂金蟲?”其中一名細作一看,眸色頓時染上了一層恐懼。
“算你有見識!”蘇意冷冷一笑,“你如今招供,還來得及。”
細作冷笑一聲,倔強地道“聽聞勾魂金蟲的毒無人能抵抗,一旦被勾魂金蟲穿心,便痛不欲生,我今日便領教一下到底有多厲害。”
勾魂金蟲慢慢地攀爬上去,在嗅到血腥的氣息和方才那一碗甜香的氣息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之後,便瘋狂了起來,迅速地從破損的皮肉裡鑽進去。
一條一條,在兩名細作的身上,手臂,臉部,耳朵一直鑽,場麵看著十分恐怖。
開始,兩名細作還能強自忍受,但是慢慢地,他們的麵容就有些扭曲,甚至發出隱忍的痛楚哼聲。
皇帝見他們方才受刑,一直麵不改色,甚至薄刃割肉,也沒有絲毫痛苦驚懼,如今被這些線蟲鑽進皮肉裡,竟表現出痛苦之色,不禁好奇地問蘇意,“這些勾魂金蟲,是個什麼寶貝?”
蘇意解釋道“皇上,這種勾魂金蟲,生長在懸崖,彆看它們隻是線蟲,但是它們竟然可以鑽破岩石,它們喜愛蜂蜜的味道,尤其更愛血腥,一旦聞到血腥味,就會瘋狂,鑽入人體的心臟,骨頭,它們身上攜帶特殊的毒,這種毒死不了人,但是卻能讓人感受穿心跗骨之痛,到現在為止,臣還沒見過有人能扛得住勾魂金蟲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