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敢說話,便連查實人都不敢求情。
瑾寧跪在地上,心底說不出的冰冷。
她預想過一萬種可能,但是絕沒有想到查端明會用這般狠毒的方式來害靖廷。
皇上就算知道靖廷沒有謀反的心,但是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接受查端明方才的話。
尤其,眼前這個還是當今帝王。
太後淡淡發話,“都出去吧,皇帝,你陪我說說話。”
瑾寧私放東浙王妃和文雅郡主,本來是大罪,如今,卻不是最重要。
瑾寧出了門口,卻不敢走,在外頭等待傳喚。
還有幾天就過年了,她卻絲毫沒嗅到過年的氣息,心底一片蕭瑟。
殿內,便隻剩下太後與皇帝。
皇帝坐了下來,氣息還沒平靜,查端明的話,對他來說,是奇恥大辱。
此生都不曾受過的奇恥大辱。
太後看著他,道“生氣?難受?”
“查氏可惡!”皇帝眼底的火焰還跳躍,“當初朕確實是防備過她,可千算萬算,也沒算到她野心這麼大。”
“野心大有如何?她今日就要被五馬分屍了,對你,對大周,都還沒有什麼實質傷害,反而是她臨死之言,若皇上聽進去了,那才是最大的危害,我大周江山,甚至有可能因她的話而動蕩不安。”
皇帝沉默了一下,“母後言重了,不至於。”
“不至於?”太後慢慢地搖頭,“你敢說如今對靖廷沒有任何想法?”
皇帝道“朕不會上她的當,朕知道她是要害靖廷。”
“你若真是這樣想,我就放心了。”太後沉吟了一下,道“如今朝中武將是青黃不接,靖廷夫婦是可堪重用的人,她知道靖廷會成為甄大將軍那樣的大周屏障,堅固一方,甚至,會有更大的出息……”
皇帝猛地抬頭,“更大的出息?是什麼出息?”
太後心底微沉,果然,查端明的話,他是聽進去了。
太後覺得要和他掏心挖肺地談一下。
“查端明形容靖廷,沒錯的,他隱忍,低調,智勇雙全,有大將的運籌帷幄,也有謀士的心思細膩,若他為大將,值守邊城,不出十年,我大周可平定四海,退一步,也可安定大周,無人來犯。”
皇帝卻不以為然,“母後若是怕朕對靖廷有想法,或者是聽進去了查氏的話,不應該在朕的麵前這般抬舉靖廷,靖廷確實有勇有謀,甚至,幾十年後也可以成為甄大將軍那樣的武將,可若說能平定四海,就真是抬舉了他了。”
太後端起杯子重重地敲在杯碟上,聲音微揚,“是抬舉,還是事實,我便與皇帝打一個賭,若十年之後,靖廷做不到我說的那樣,我輸了,你可以對我提任何的要求。”
皇帝沒做聲。
太後是在勸他。
但是,太後是在保陳靖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