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我大周與鮮卑,莫非真到了再兵戎相見的地步嗎?”他問道。
太後看著他,斂起一貫的淡然,嚴肅地道“若僅僅是鮮卑,還不足為患,鮮卑若與北漠聯手,則我大周岌岌可危。”
皇帝臉色大變!
“你所見的一幕,本應發生在五年後,細作取得我大周軍情,且沒有肅清細作,他們一直潛伏在軍中,朝中,與北漠聯手進攻致使我大周大敗,而如今,細作若能全部抓捕,即便他們聯手,軍中沒有他們的人接應,我們的勝算便會高出許多。”
皇帝聽得大汗淋漓,“母後,朕所見的那一場,是您卜卦出來的嗎?”
“是未來的定數,但是這個定數如今發生了些許的改變,改變在於陳瑾寧,這個變數,是決定我大周存亡的關鍵。”
“陳瑾寧?”皇帝不解了,“陳瑾寧算什麼變數?”
“若沒有陳瑾寧,靖廷,江寧侯,甄大將軍都會死,皇帝,不必問這麼多,今日有些事情,便可見分曉。”太後道。
“是!”皇帝甚至都不敢再問了。
“如今,最要緊的事情,”太後看著皇帝,皇帝正襟危坐看著她,等她說出要緊的事情來。
“就是下令,讓瑾寧頂缸!”
皇帝差點摔倒。
於是,老爺子在外頭站,看著瑾寧頭上頂著一個瓦缸,瓦缸也隨便尋得,就是飛鳳殿外用來儲水的大缸,能容三人坐下去。
但縱然這樣,瑾寧還是跪得筆直。
就是臉色有點漲紅,脖子有點粗,心裡有點想罵人家的娘。
去往高山寺的路上,廝殺正酣。
進入高山寺的範圍,刺客便襲擊了。
高山寺位於山巔,往日是很少香客的,逢年過節或者是家裡出了大事的人才會攀登高峰到高山寺去拜佛祈福。
沿路設伏,這裡是最好的地段。
所以,一路上去,靖廷都十分警覺,當殺手跳出來襲擊的時候,他幾乎是立刻就橫劍而起。
江寧侯夫人掀開馬車的簾子,沉著吩咐,“快,調頭走。”
十幾名殺手,都是最精銳的,而陳靖廷沒有幫手,一定命喪此地,她防止他最後反撲,傷了自己,必須先離開此地。
車把式一怔,急忙問道“那大將軍呢?”
“你們都不會武功,留在此處反而讓大將軍束手束腳,快走,免得我們落入刺客手中,叫大將軍為難。”
馬車急急下山,江寧侯府人掀開簾子,看向身後,隻見陳靖廷仗劍而起,挑了一名刺客,鮮血如錦般鮮紅,揚起了一道刺眼的光芒,她仿佛看到了陳靖廷冷峻如寒冰的眸子,她心裡也倏然一寒,急忙放下簾子,急聲道“快走,快走!”
他知道,他一定都知道。
有人攔住了馬車,一陣急刹,馬兒前蹄揚起,再重重落下,江寧侯夫人坐立不穩,身子往後倒再前衝,直接就摔了出去。
她隻覺得腦袋尖銳地痛,急忙中,聽得有人道“保護江寧侯夫人,保護大將軍。”
她被人架了起來,一路回走,她想掙紮,但是方才摔下馬車的時候,傷了頭,如今眼前一片猩紅,頭暈發黑,幾乎是被人拖著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