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嬤嬤實在是沒見過這樣的人,竟被震得目瞪口呆。
瑾寧看著靖廷,“還有什麼話說嗎?”
靖廷搖頭,“沒了。”
瑾寧一聲令下,“二可,開路!”
可伶可俐實在也是忍得太久了,從進門開始,她們就想揍人,隻是郡主一直沒有吩咐,她們隻能是生生忍著這口氣。
如今聽得瑾寧發令,二人摩拳擦掌,獰笑一聲,便朝陳家那群人揮出去。
揍這些人,都幾乎不用真功夫,亂揍一通便是一片的慘叫聲。
不過,二可也知道分寸,但凡年長的,隻推開就是,那些年輕囂張地衝過來,欺負她們二人是女子,她們就絕不留手,一通狂揍。
陳子飛眼睜睜地看著陳家的人一個個被扔出去,再看著靖廷夫婦在亂局和各人的痛斥咒罵聲中淡然離開,他跌坐在椅子上,連說都說不出來,隻是嘴唇一直在顫抖著。
這事,已經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二可打完了人,揚長而去。
陳家的氣焰,也徹底被壓住了。
就連方才叫囂的長輩們,一個個都坐在椅子上,大氣不敢出一口。
他們是死也沒有料到,今日準備得如此充分,陳靖廷竟然是一句溫和的話都沒有,甚至,還叫人大打出手,眼裡,哪裡還有長輩親人?
所有人,都隻能看著金礦一步步遠去。
有年輕一輩的,被打了之後,指天發誓說“等我們陳家翻了身,一定要他陳靖廷好看。”
“對,來日他行乞到我們大門口,我們也絕對不會施舍半個饅頭。”
“他來日休想沾我們陳家一點的光。”
陳子飛聽著兒輩的年輕人振振有詞地說著,仿佛,陳家真的拔地而起了,仿佛靖廷真的淪落為乞了,更仿佛,已經求到了門口,隻為等陳家施舍一個饅頭。
他心頭悲涼至極,為什麼會這樣的?這些人,要討銀子的時候,腦子是一點都不糊塗,還不知道多精明呢。
“三哥,你看現在怎麼辦?要不,我們真的去告禦狀吧,他不經過我們的同意,就私自帶走了大哥大嫂的牌位,這是搶劫。”二姑奶奶在旁邊攛掇。
陳子飛轉頭去看著她,又聽得有人響應她的話,這般無腦的說辭,竟然也有人響應。
他慘淡一笑,“告禦狀的規矩你知道嗎?民告官,不管告什麼,先打五十大板,你們誰去?其次,他帶走的是他父母的牌位,他又是我們邀請進家門的,你告什麼?”
二姑奶奶聽得要打板子就害怕了,可依舊憤憤不平地道“那就這樣便宜他們了?”
陳子飛看著一張張貪欲的臉,忽然哈哈哈大笑,笑罷,他站起來,背著手慢慢地走出去,悲聲沉痛地吟道“眼看他高樓起,眼看他宴賓客,眼看……砰地,高樓傾塌了,陳家,就是那搖搖欲墜的高樓,這高樓,從根子開始爛了,腐爛了,無可救藥了!”